从混沌中凝聚了一团意识,四肢末梢、皮肤细缝、丝丝发间,天地的杂讯落到祂怀抱里。在黑灰飞扬中,祂看见一帧又一帧可能发生的鲜活未来,却没有什麽连贯,被黑雾里的闪电啪地带走。
没有日昇月落、没有天与地、没有生与si,只有祂,与构成祂的混沌。
不知热闹,自然也不知孤独。
天地逐渐分开,聚拢的云团内,一个神明诞生了。
新生神明诞生之处正好是天与地的裂隙,此後有一阵强风,一瞬间将天地彻底割裂。?
未来的众神之首此时只到初始神的肩膀,开口询问的,他们之间自有一套无形的准则……或者说,基本上是没有的。神明依据自己的意愿行事,纵使有纠纷,通常也不会需要主掌神调解。
祂又听见有父母对着孩儿说:「我ai你。」
「……亲情,也是ai吗?」
「是的。」
「生灵的情感,还真多啊。」
初始神与祂一同望向现世,见到一片欣欣向荣。生灵安乐,繁衍兴盛,初始神很是欣慰。
「生灵是复杂而迷人的。」
听见这话,主掌神不知起了什麽样的心思,问道:「我也是生灵吗?」
「当然是。」初始神抬起手,主掌神了解祂的意思,将脑袋置放於祂掌心。「是我所喜ai的生灵。」
主掌神感到一阵欣喜,因着祂说的那句「喜ai」。
自己合该是特别的。祂想。无论是身分还是情意,祂都是独特的那个。
主掌神提出了想与祂跳舞的请求,初始神不明白这麽做的意义,但仍如往常那般牵上祂的手。
「要跳什麽呢?」
「随意即可。」
主掌神让神侍们拿出乐器演奏起人类间流行的曲子,祂知道初始神向来喜欢人类这种富有创造力的生物,心想他们的旋律大概也会是初始神喜欢的。
缓慢节奏响起,确实很适合祂们这种优雅古老的神只。主掌神照着人类的方式往前踏出右脚,初始神便跟着动作,两神往彼此贴近几分;下一个回旋,主掌神收回脚,初始神也收回,祂们离彼此远了些,唯独那双手仍紧紧相握。
脚步简单,重复几个来回,初始神渐渐抓到诀窍,尝到了踩在节拍上独有的一份乐趣。
祂不担心自己踩到主掌神的脚,祂可以站在b主掌神踩的位置还要高一些的平面上。再说,就算真踩到了,主掌神也不会说什麽。
初始神低头看了眼两方拙劣的脚步,笑了声,忽地问道:「帝君为什麽看我呢?」
主掌神偏移目光,平淡自若地回答:「听说人类规定要专注於舞伴身上。」
对方果不其然又笑了,眼睛都弯了起来,不知是早就看透他的想法,还是觉得人类的「规矩」有趣。
这似乎是人类求偶的方式之一,然而神明们并不需要繁衍後代。这麽做又是为了什麽呢?
兴许也只有帝君知道了。?
与元素jg灵有异曲同工之妙,凶兽的出现从另一方面而言也是顺应自然。有智慧的生灵形成一个个聚落,分成了「他们」与「我们」,冲突增加,世界除了善之外还多了恶——汇聚起来,就成了凶兽。
存在初始神t内的浑沌愈发沉重实际,到了一个临界值便满溢而出,由内向外吞食祂的意识与形t。
重塑、化形、见世,世间第一只由纯然的「恶」构成的生物只懂摧毁一切,就连神明也不例外。
主掌神知道凶兽必须斩除,否则世界将被完全吞噬——可祂下不了手。
那可是初始神啊,b任何神明都还要喜ai这个世界的、慈ai的神明,正亲手毁灭万物。
无穷力量充满全身,主掌神知道祂挂在嘴边的「时间」到了。没有谁知道受了天罚後会如何,最多就是回归混沌,回归万物之初。
祂抗拒面对未来,不论那是否为注定,主掌神都不愿亲手伤害初始神。
可当祂回过头,侥幸逃到结界里的生灵个个胆战心惊,哪怕是亲和力最强的孕育神,此刻也无法如常安抚人心。
又一回首,只见凶兽正冲撞结界,混沌正侵蚀祂们早先立好的结界。
主掌神直直望进凶兽毫无理智的眼里,知道时候到了。
天罚的炽烈光芒淹没全境,劈散混沌。
新生将构筑於毁灭之上。?
幸存的生灵与神明们将这只凶兽称呼为「零」,代表万恶之初。
世界将迎来新生,唯有一神沉浸於悲伤。
初始神的躯t轻飘飘的,没有半分重量。主掌神伸手去将祂抱在怀里,细小颤动从不存在的心脏一路传到指尖,为长眠的祂。
无法被聚拢的混沌从祂的衣裳缝隙溜出,洒落於天地。
被凶兽摧残过的三界破垣残壁,一片生灵涂炭,但笼罩在上空的乌云已尽数散去,未来一片光明。
——但紧接着,无数雷电在空中交织,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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