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门外传来一阵敲击声。
“单白,我来还你的诗集。”
声音清冽如冰,透着一丝不染尘埃的孤高。
听闻这声,楚单白心底一颤,眼底划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懊恼。
他慌忙整理身上凌乱的衣物,快速掩盖一身狼狈后,才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位身形瘦削的女子。
一袭素色青衣,手上戴着一串佛珠。
额间一抹红痣,肤如凝脂,眉眼清冷如秋月,仿佛一块冻手的寒玉。
楚单白开口,“阿姐。”
被唤作‘阿姐’的女子闻言,淡漠神态地回眸。
似是没发觉楚单白眼尾的潮红,她将手中的诗集递了过去。
楚单白接过诗集,手指不慎擦过女子的指尖。
那微凉且细腻的触感叫他心底一颤。
忙敛下眼帘,压抑住心底渐生的欲念,问:“这么晚了……阿姐怎地着急还书?”
“因为明日要去麓山禅寺礼佛,在那约摸待一个月吧。”身前人语气淡淡地解释,“我明日一早出发,估摸你到时候还没醒,所以将诗集提前还了。”
楚青灯是楚单白的长姐,也是楚家嫡女。
本来生于规矩森严的世家,将来是能选个门当户对的好夫家享福,
但因眉心生红痣的菩萨相,楚青灯幼时便被老太太安排到禅寺里学习礼佛,这一学,便再没停下来,吃穿住行几乎都在禅寺。
夜风起,皎洁圆月在乌云下探出头来。
目光无意瞥见楚单白长袍下一抹浊白的‘水渍’,素爱干净的楚青灯不禁蹙了蹙眉,抽出帕子就想替他抹净。
楚单白察觉后却慌乱的向屋内连连退了几步,将长袍沾了‘水渍’的一面扯到身后,“阿姐别碰,脏的!”
楚青灯原本还疑惑,但见少年慌乱羞赧的神情,和他攥紧的手背因隐忍克制而凸显青筋,对他那难以启齿的秘密也猜得七八分。
毕竟也到了血气方刚的年纪。
世间一切她早已看淡,若说还有什么留恋的,也就只有她的这个龙凤双生子的弟弟了。
思忖一瞬,楚青灯将腕间那串菩提佛珠捋下,递给楚单白。
“单白,先替阿姐保管它吧。”
这串佛珠她戴了许久,说不定能压压体内的火气。
她这般想。
楚单白微微一顿,应了一声从楚青灯手中接过佛珠。
“书还了,无其他事,阿姐先回房了。”她道。
“好。”
少年笑容温和,目送楚青灯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才缓缓合上房门。
佛珠似乎还带着一丝温度,他握在手里,指腹不自觉地在上面轻轻摩挲,心中却感到一阵寂寥。
想起刚刚与阿姐擦过指尖时,心底泛起一阵莫名的悸动。
少年思绪变得恍惚。
对楚家人来说,两姐弟一年到头难见一面,他们的关系实在算不上亲近。
但没人知道他心里其实总盼着阿姐回来,与阿姐相处他便感到欢喜,哪怕时间很短暂。
甚至变成了……梦到与阿姐亲密,虽然梦醒后他心生厌弃,但又期盼着能在梦一回。
但随着年岁的增长,阿姐的眉眼变得越来越冷,不只是说话时的神态和语气,连她的心也变得冰冷。
似乎世间所有于她而言,皆是不重要的,包括楚家,包括他。
察觉到这个变化后,他的心底便也随之生起一种强烈的渴望,一种想要将阿姐占为己有的欲望。
这样的想法很危险,甚至可以使他万劫不复,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眼神变得炙热起来。
手中的佛珠紧紧握着,青筋随之暴起。
少年合上双眼,感受着再度躁动的欲望,最后竟压抑不住地低喘起来。
天刚蒙蒙亮。
楚青灯便简单收拾了行囊离开楚家,上了去麓山禅寺的马车。
麓山禅寺座落在麓山的山腰上。
她一步步登上台阶,在禅寺门口见了引路的小沙弥,在客堂里安顿了下来。
另一边的楚单白却在楚家坐立难安。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贪恋美色的人,可是面对阿姐,他像染了瘾,患了疾,每当闭上眼睛,脑海中总会浮现出她那清冷的面容。
眉间那一抹红,仿佛能灼烧他的肌肤。
书页在手中翻动,却半天没有翻页。
心静不下来。
阿姐还要再待一个月。
想到这里,楚单白合上书长叹一声,心底不禁生起一阵烦躁。
夜晚。
楚单白梦到阿姐。
阿姐躺在床榻里,呼吸平缓,熟睡着清冷的面容上挂着一抹浅笑。
月光透过窗棂,她落在的侧脸上,透出一丝温柔。
他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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