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安娜第一反应是:里德尔知道艾德里安长了对奇怪得诡异的兽耳吗?
她偏过头看他,见他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那神色却不像是惊讶于艾德里安的那对耳朵。
而是惊讶于艾德里安竟然就这么把那对耳朵暴露在她眼前。
比起焦急的里德尔,艾德里安却好似一滩湖水平静无波。
高大身影肩背挺直地伫立在昏暗的船舱门口,艾德里安见到蒂安娜后,突然对里德尔道,你可以回去了。
蒂安娜听见这话,又将目光转回了艾德里安身上。
他穿着休息时才会穿的长袖白衫,棕色长裤,脚下依旧一双长及小腿的黑靴,修长笔直的腿束缚在皮靴中,透着股禁欲冷漠的味道。
不过他此时衣装松散,和昨夜即便匆忙从房间里跑出来救她也衣装齐整的模样截然不同,透着许放纵颓靡之气。
不像一名骑士,倒像位年轻不羁的贵族公爵。
他眼下不羁冷漠的模样和白日给人的严谨正直感相去甚远,蒂安娜不由得在心里自动为他此刻失利的装扮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或许是因为他夜里睡得太深,蹭乱了衣裳而不自知,毕竟她早上醒来时衣裙也总变得皱巴巴的。
里德尔恼道,嘿!我帮你拿来这么多肉,你就直接赶我走?连感谢的话也不会说吗?正经人!
正经人这称谓惹得艾德里安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但也只是一眼,他很快将目光转向蒂安娜,伸手越过里德尔的肩膀从蒂安娜手里接过了盘子,谢谢你,蒂安娜。
他似乎不意外蒂安娜在这儿,指尖粗糙的厚茧无意刮过她皮肤细腻的手背,泛开细微的酥麻感。
蒂安娜愣了一瞬,倒不是因为这不经意的触碰,而是因为艾德里安反常的行径。
他说着谢谢,语气很是柔和,可声音却很沉,叫蒂安娜莫名觉得有些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见过。
而就是那抹柔和叫蒂安娜不自在,艾德里安如今对她可没有这么和煦。
他平日看她的目光,仿佛已经看穿她对他别有所图。
蒂安娜垂首道,这是我应做的,艾德里安大人。
在里德尔看来,艾德里安和蒂安娜的反应皆不正常,一个没有不慎暴露秘密的窘迫,一个没有陡然撞见阴私的惊惶。
里德尔探究的目光在蒂安娜与艾德里安之间转了一圈,一个早就产生的猜想再次浮现在他心头。
他眯眼盯着艾德里安,凑近蒂安娜耳边,压低了声音问,蒂安娜,你和艾德是不是
他话没说话,一只修长的手陡然挡入他的脸与蒂安娜的耳朵间,甚至他清晰地看见那食指在蒂安娜小巧柔软的耳垂上蹭了一下。
若有若无,有意无意,蒂安娜或许只当艾德里安不小心,可里德尔却看得清清楚楚,这混球分明是做给他看的。
这下里德尔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抬头看去,见艾德里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把之前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他的语气明显冷淡许多。
你可以回去休息了,里德尔·诺曼。
啧!连姓名都叫上了,这护食的小心眼。
里德尔学着他的模样冷着脸,以一副你背叛了兄弟的怨憎表情看着他,而艾德里安却视若无睹。
里德尔很清楚艾德里安迫不及待赶他离开的原因,但他没打算遂了艾德里安的愿。
他看向盯着艾德里安头上那双耳朵不眨眼的蒂安娜,扯开一个热情得虚假的笑,很晚了,蒂安娜,你也回去歇息吧,今晚可真是麻烦你了。
他说一出,立马察觉到身旁射过来一股灼灼视线。
可里德尔没想到蒂安娜心里的想法比艾德里安还多,她怎么会放过今夜的大好机会。
她咬了下嘴唇,小声道,我还有些事想请教艾德里安大人。
她说罢,又仰面看向艾德里安,怯怯询问,可以吗?大人。
不知为何,她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此时的艾德里安不会拒绝她。
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源自何处,但蒂安娜猜对了。
艾德里安点头,当然,我的荣幸。
里德尔见此,只好独自愤愤不平地离开,走时气不过,两手一挥,把端上来的三盘烤肉顺走了两盘。
艾德里安没理会他,他打开舱门,迎蒂安娜进去。
他今晚态度和善得古怪,擦肩而过之际,蒂安娜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她感受到他周身水汽湿润,身上很潮,像是不久前才洗过澡。
并且不知道是否是体内残留的嗅觉,她似乎闻到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缭绕在空气中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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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里安的船舱很暗,蒂安娜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他对蒂安娜道稍等,随后放下餐盘,点燃了一支蜡烛。
蒂安娜寻着光亮看去,见他躬身背对着她,正将融化的蜡泪滴在黄铜托盘上。
借着这微弱的光,蒂安娜大致看清了船舱的布局。
十分简约,一张镶入墙中的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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