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沈千帆终于忍不住怒喝,“你干什么!?”
后半句尾音抖得太厉害,沈千帆自己都觉得声音发颤而可笑。
他的两只手被抓住,膝盖跪在地上。坐在他对面床沿上的陆鸣抓着他的两只手腕,猛然向他倾轧下来。
“你喝醉了!陆鸣!”沈千帆扭动身体。
陆鸣一声不吭。
夏日暴雨一般的吻落在沈千帆的身上,他的脸颊、手背、脖子、肩头——每一处覆盖着衣服的或是裸露在外的肌肤,都被陆鸣那毫无逻辑的吻覆盖。
他成了一片沼泽,而陆鸣是天空。落下的暴雨,土地无力拒绝。他也一样。
“你疯了!”沈千帆只能摆头,他的腿被自己的身体压在身下,双手被陆鸣紧紧桎梏,“我是你的老师!我是你的长辈!”
“你就是、发酒疯也该分清楚玩笑对象!”
狂风骤雨般的吻突然停住了。
沈千帆喘着气,看笼罩在自己上方的陆鸣。
“我没有长辈。”陆鸣轻声说。
他看着沈千帆,沈千帆却看不清他的脸。
原本晶亮湿润地眼睛埋在陆鸣他自己的影子里,沈千帆只能看见一张开合的嘴,两片殷红的唇。
“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老师。你更不会是了。”
沈千帆听见短促的笑声。
“你从来都不是。”
陆鸣松开了他的手,作势要来捧他的脸。但沈千帆狠狠一记耳光打得陆鸣偏身倒在一边。
他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多说两句,一只脚光者踩在地板上往外跑。他跑到走廊上,嫌另一只脚上的拖鞋碍事,索性直接用脚甩开,急急忙忙冲进自己的房间去抱在床上酣睡的沈睿。
“ba——?”沈睿呀呀两声,小脸皱着。
沈千帆一声不吭把儿子抱在怀里,甚至没扯张毛毯裹一下,转头就往门外冲。可他刚转身,就看见自己的卧室门被关上了。
“陆鸣!?”沈千帆不敢置信的握着把手上下摇动——门锁死死地扣着。
“老师。”门外陆鸣地声音隔了一扇门,听起来闷闷地,“太晚了,会吵到小睿休息的。”
“陆鸣!”沈千帆一手抱着沈睿一只手猛地砸门,“你把门打开!”
被他抱在怀里的沈睿哇哇大哭,一边伸出小手努力地去推沈千帆的脸,好几次都推到了他的嘴巴里。
“别——小睿——”沈千帆手忙脚乱,害怕沈睿从怀里掉出去。
“你看。”陆鸣的声音继续响起,就像是向他叙述一个英文框架的结构般平淡,“小睿醒了,该哭了。”
“你吓到他了,老师。”
“你还当我是你的老师吗陆鸣!”沈千帆气急,用两只手把沈睿紧紧抱着,身上发抖。他听着沈睿尖利的哭声,额头刺痛,“你立刻把门打开!我就当白教你六年!我就当喂了条狗!你们陆家的钱,我都还给你!”
“哇————————!”
沈睿的尖叫哭喊吵醒了楼下的人,贴在房门口的陆鸣听见开灯的声音和一阵急促地脚步声。
“啊呀!”吴嫂噔噔噔地从楼下跑上来,看见站在沈千帆门口的陆鸣吓了一跳。她的视线在陆鸣和那扇紧扣的房门上来回扫视,最后落在那把插在房门上的钥匙上。
“不要吓到小孩子了呀,小少爷。”吴嫂低声陪笑,作势靠近门口,“我先去把小娃娃抱出来吧,他在哭哩!”
“吴妈。”陆鸣喊了一声。
吴嫂浑身一激灵,哆嗦了一下,要迈出去的脚于是重重砸在地板上,她低头绞着手,不吭声。
“去睡觉吧。”陆鸣说。
吴嫂站在原地,有一会儿没动静。陆鸣也没催她,走廊上两个人没有半点儿多余的动静。
里面沈千帆还在重重的砸门,气急败坏的声音隔着门板听得清清楚楚。他语无伦次的咒骂、警告,又间或好声好气的劝慰,告诉陆鸣,他还小,自己不会追究,这是人参监禁,是犯法的行为。
但是沈千帆那凄厉地怒喝掺合着沈睿惊恐地哭闹声在整个房子里回荡,走廊上的两个人像是听不到一样默契地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吴嫂低低地应了一声,“诶……”像是自言自语似的,扶着楼梯栏杆一步一步走下去。
“陆鸣——!”沈千帆还在喊着。
“吴嫂——!”他喊了一声吴嫂,下到一半的吴嫂又哆嗦一下,耸肩站着。
“吴嫂!吴嫂!帮我报警!帮我开门!”沈千帆拍得门板扑簌簌落灰。
陆鸣的视线落到楼梯上耷拉脑袋地吴嫂身上,看着她在沈千帆接连的叫喊声中一溜烟儿小碎步跑下去回了房间,又把视线转回到眼前的门板上。
“老师,你太夸张了。”他的声音里像是含着笑,“吴妈年纪大了,经不住吓的。回头你把她吓出点儿毛病,谁来照顾沈睿呢?”
这声音隔着门板穿进房间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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