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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三房当家主母,自然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扔下这话,裴沐珩便离开。

徐云栖高兴了,回到清晖园稍稍收拾一番,便带着银杏在后院忙碌。

早在昨夜,她便发现裴沐珩这后院有一个花房,一年四季温暖如春。

徐云栖进京旁的没带,就带了些药种,其中有几颗种子是外祖父爬山涉水方寻到的宝贝,对种植环境要求很高。

原先徐云栖在徐府试了几回,没能成功,眼下王府有现成的花房,温度适宜,她正好试试。

主仆二人打小干活,袖子一挽,利索地在花房内刨出一块土地,洒了些许种子。

陈管家的妻子陈嬷嬷是清晖园管事之一,也是裴沐珩的心腹,今日银库送来这个月月例,陈嬷嬷便收着前来寻徐云栖,哪知到后花园,便看到徐云栖将裴沐珩的花房给锄了,她唬了一跳,赶忙知会陈管家,陈管家也吓得不轻,立即去书房通风报信。

“少爷快些去后院瞧瞧,少奶奶不知在折腾什么呢。”

裴沐珩隻当徐云栖闯了祸,匆匆披上外衫,来到后院。

初冬的晚风很冷,寂寥地穿过树梢,发出低沉的呼啸声。

花房内两道单薄身影忙得热火朝天,原先错落有致的花架被拥挤地堆在角落,花房东面靠玻璃窗的位置,则被挖出不少坑坑洼洼。

裴沐珩从未见过这等场面,当即愣住。

“你在做什么?”

他语气沉而厉。

少女显然被吓了一跳,抬目怔怔看着他,额角黏着湿漉漉的鬓发,小脸白如玉,双颊因出汗的缘故,现出一层薄薄的红晕,倒像是生在山野间一朵柔韧的白花。

徐云栖察觉他脸色不好看,连忙解释,“我在撒种子。”

裴沐珩脑筋突突发炸。

清晖园的后花园是他特意寻一江南的匠师精心雕琢过的,这间温室也是他花重金打造,确保一年四季,姹紫嫣红,冬日可延请几位好友,在此烤鹿脯吃梅酒,夏日坐在藤架下听雨卧风,别有意境。

裴沐珩素来钟爱此地。

不想却被徐云栖垦得面目全非。

眼看他脸色越来越黑,徐云栖纤手搭在锄头,小声提醒,

“您答应过我的。”

裴沐珩顿时喉结微滚,想起午后所言,眼角绷着的那抹凌厉慢慢褪去。

他素来重诺,岂可言而无信。

熟悉的院子被硬生生挤进来一人,二人出身不同,习性迥异,日后少不得碰撞。

罢了,他裴沐珩岂是苛待妻子的人,随她闹吧。

他忍了忍,声线恢復如常,“你继续,”话落转身离开。

徐云栖看着他清峻的背影,弯了弯唇。

银杏踮着脚往裴沐珩离去的方向探去一眼,

“姑娘,姑爷好像不高兴……”

徐云栖自然看出裴沐珩在迁就她,“我知道。”

银杏轻轻哼了一声,“嫁了人就是不一样,规矩甚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想当初在荆州,姑娘想种什么便种什么,哪里需要看人脸色。”

徐云栖失笑,眼底波光流转,“你也知道如今嫁了人,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银杏以为徐云栖要妥协,睁大双目,“那咱们怎么办?不种了吗?”

徐云栖眉目弯弯,洒脱地笑着,“自然继续种,开春还要把这片园子种满。”

即便她低三下四,委曲求全,王府也不见得待见她,何苦用他们的规矩束缚自己。

讨好裴沐珩与种药,自然是后者重要。

忙到天暗,主仆进了后角门,银杏唤婆子烧水伺候徐云栖沐浴,待更衣,又帮着她坐在炭盆旁绞干湿发,银杏想起下午的事,感慨道,

“姑娘,奴婢想了想,发觉姑爷也不错。”

徐云栖用牛角梳慢腾腾梳发,“嗯?怎么说?”

“您瞧呀,即便姑爷不高兴,却还是让着咱们。”银杏往铜镜里的人儿瞥了一眼,乌发雪肤的少女,腰身纤细婀娜,笼着一层温柔的光晕。

“姑娘生得这般貌美,姑爷能不喜欢吗?”

徐云栖晓得银杏误会了,“他事先答应了我,不好失信于人。”

银杏有些泄气,想起二人至今没有圆房,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外头一点动静也无,顿生懊恼,

“姑娘这般模样,换做任何男人,怕是早就捧在手心怕掉了,哪像他,是个榆木疙瘩,面对美色无动于衷。”

徐云栖擦了擦指甲粘上的尘灰,老神在在笑道,“这也好呀,表明他不会轻易为美色所惑。”

银杏俏眼嗔嗔,“姑娘就这么相信他?”

徐云栖不是相信,她是不在乎。

亥时三刻,书房灯火通明,小厮黄维正在伺候笔墨。

即便裴沐珩参与过科考,却碍着皇孙身份,并不能正式授予官职,饶是如此,皇帝却破例许他在奉天殿听政,且时不时交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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