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陆璟深心头浮起一丝说不出的微妙,好像是一个微不足道,但偏偏一直被自己惦记的疑虑,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解开了,让他心下莫名一松。
封婷好奇问:我刚在教堂外面,听到有人弹琴,然后就看到你们出来了,弹琴的肯定不是哥你,那是深哥吗?
封肆点头:就是他。
真的?女生一脸崇拜地看向陆璟深,深哥你弹得很好啊,你也是学这个的吗?
封肆提醒她:都说了他是我老板,大公司CEO,哪有工夫学这种东西。
陆璟深解释:班门弄斧而已,我的技巧不行,以前也只学了一段时间就没再继续了。
不不不,封婷不赞同道,深哥你不用谦虚,技巧是其次,关键是灵性,这个靠天赋的,练也练不来,我觉得你弹出来的曲子就很有灵性,要是让我导师来听,他肯定也会这么说,更会大叹可惜你没往这方面深造。
女生直白的夸赞让陆璟深不知该怎么接话,在生意场以外,他是第一次应付这样对他热情,但不抱任何别样心思的小女生,尤其她还是封肆的妹妹,更让陆璟深觉得棘手。
封肆将他的无措看在眼里,开口解救了他。
行了,不用拍你深哥马屁了,他不吃这一套,喝你的咖啡吧,别一直盯着他。
他主动跟自己妹妹聊起别的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问她明信片收到了没有,封婷高兴点头,从背包里拿出封肆给她寄来的明信片:前天就收到了,这一套四张就差这一张,我差点以为集不齐了,幸好你这次又去了一趟北欧,帮我买到了。
封肆淡定道:正好看到了,顺便买的,免得你一直惦记。
陆璟深视线落过去,是那天早上封肆买的两张明信片其中一张。
封婷把东西夹回书里:好嘛,我就知道我是顺便,对了哥,你什么时候回家去啊?妈一直念叨说好久没看到你了,昨天跟我打电话还说起你,说你满世界跑就是不落家。
有空会回去,封肆说着偏头向陆璟深,似笑非笑地说,还得看老板什么时候给我放假吧?
陆璟深抬眼,神色微顿,反问:你现在不是在放假?
封肆:出来度假的是老板,我只是履行工作职责而已,哪里能算放假。
陆璟深微拧起眉,这个人虽然在笑,温度却不达眼底,一口一句老板,分明是故意的。
说完这句,封肆转回头去叮嘱封婷:你放假了先回去看看她,帮我跟她道个歉,等过段时间我也会回去。
陆璟深犹豫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最终没有说出口。
封婷问他们:那你们哪天离开这边?
下周就走了,封肆懒洋洋地说,毕竟休假而已,还能在这里待一辈子吗?
陆璟深眼睫轻颤了一下,是他亲口说的,就这两个星期。
咖啡喝到一半,封婷看到对面街边的蛋糕店,让封肆去买。
想吃你自己不会去?说是这么说,封肆还是动了身。
等他离开,封婷重新拿出那张明信片,递到陆璟深面前:深哥,你能给我写个祝语吗?就写这上面。
陆璟深:写祝语?
封婷双手合十祈求他:我快考试了嘛,积攒祝语保佑我一次过啊。
陆璟深理解不了小女生这种略迷信的心理,但没有拒绝她,他看向递过来的那张明信片,封肆只在上面画了一个笑脸,他记得那天坐在餐厅里时,那个人似乎写了许久,是写在了另外一张上面吗?
写英文啊。封婷提醒他。
陆璟深拿出笔,在明信片上认真写起来,封婷的目光落到他手中那支签字笔上,好奇问:深哥你这是我哥的笔吗?我之前问他要,他说这支笔很难买,说什么都不肯给我,他送给你了啊?
陆璟深轻握了一下笔帽,把笔连同写好的明信片一起递过去,淡道:你想要送你吧。
封婷:那怎么好意思,你真的给我啊?
陆璟深:没关系,给你吧。
封婷不再推辞,笑着跟他道谢,拿起那张明信片。
陆璟深的英文字迹很漂亮,流畅内敛,叫人过目难忘。
她认得这个字迹,她哥当年从非洲回来,随身带的记事本上被人写下了一页游记,之后这七年,她哥满世界换工作,都是为了找这个字迹的主人。
果然如她所料,她哥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深哥,你跟我哥怎么认识的啊?女生似不经意地问他。
陆璟深抿一口咖啡,平静说:他是我私人飞机的机长。
这样啊把明信片收起来,她没再问下去。
她哥想要如愿以偿,似乎还任重道远。
封肆买完蛋糕回来,打断了他们之间不尴不尬的对话。
说什么呢?
瞥见封婷面前桌上那支笔,他顺手拿过来,封婷伸手去抢:深哥说送我了。
我不答应,封肆把笔揣自己兜里,没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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