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冰莹微笑伸出手, 佟社长好。
好好好,总算见到你本人了,哪天你要是去了首都,让那些老学究见到了你,他们肯定会惊到说不出话来。佟社长看起来特别高兴,招呼着穆冰莹坐在主位沙发上,我们有一天晚上聚在一起小酌,还专门猜测你的年龄身份,说你是三十岁以上女知青占多数,说你是某个中学老师也不算少,有些猜测你是经历了失望的家庭妇女,因为只有经历了,才会想到写出关于女性崛起的题材,对了,还有说你是男同志的呢。
办公室里响起笑声。
总编笑道:笔名叫玫瑰,怎么可能会是男人。
这可不一定。佟社长看向总编,你最早期的笔名,不是还叫过海棠。
总编老脸一红,那时候是流行这种风格。
看着总编尴尬的样子,穆冰莹轻笑出声,确实有很多男作家喜用女名,不是还闹出过读者以为作者是女士,特意写信求爱,结果见面发现是对方是须眉大汉的事吗?
不仅普通作者取女名,就是很多大家都用过听起来很女性的笔名,甚至有些还特地在显得女性化的名字后面,再加上女士二字。
这其中有作者的喜好,也有时代作斗争的应变原因。
你年龄虽小,读书却读得很多。简单的几句话,佟社长已经看出穆冰莹读的书,不止是她这个年龄段应该学到的知识。
因为曾用女性化笔名的作者,在这十年间,作品都是不可提,不可看的毒草。
不等穆冰莹回答,佟社长又笑着赞道:也正因为你清醒,才能在千万人都沉默观察的时候,以一篇《南燕》震响全国,为干枯十年的文坛送去一抹绿意,玫瑰小同志,这封信是广会长请我帮忙转交给你。
穆冰莹起身双手接过信,信封被封上,还没有打开。郝从云递来一把剪刀,现在看吧?
当然。来就是为了商讨这件事,自然要现在看,穆冰莹接过剪刀,小心翼翼剪开信封,注意不剪坏里面的信纸。
信纸上的字迹工整有力,没有刻意写得龙飞凤舞,让人看不懂。
一共写了两页纸。
先认真说了对南燕的读后感,写了半页对南燕的称赞。
这种称赞的话,与其他人说得大差不差,到了下面,广会长郑重表达了对她本人的看法,穆冰莹后背不自觉挺直,聚睛去仔细看。
十年间,我国文艺作品被打入禁区,锁上镣铐,有关爱情,更是噤若寒蝉,只字不可提。
知识分子在这十年里被禁锢到寸步难行,汗不敢出,只得匿影藏形。
你不拘一格的个性,提前冲破任重而道远的斗争。
你塑造出南燕、陆横、许知悦这些活生生的人物形象,用深刻动人的思想感情,冲破禁区的束缚,震撼读者心灵的同时,也如同狂风,刮起千万知识分子心中的火苗,扇起足以燎原的熊熊烈火。
南燕,是伟大的曙光。
作为前辈,我希望你继续保持坚定的立场,朴实近人的文笔,远见卓识的思想,在这场才刚刚开始的重大斗争中不要止步,不惧冲锋陷阵,让文坛百花齐放。
也希望你保持个性,追求共性,如主席同志所言,古为中用,洋为中用,推陈出新,帮助人民思想前进向上,共同完成国家伟大复兴梦。
短短半页纸,穆冰莹看得血液都热了起来,怕手心的汗湿了纸张,将信放到茶几上平铺,继续往下看广会长对于南燕接下来关于月更的建议。
其他几个岁数半百的人,全都戴上眼镜,头挨着头凑到茶几边去看信纸,满足攒了好几天的好奇心。
等到一页纸看完,立马就被几人抢着拿过去,兴奋地就像是小孩子抢皮球一样。
穆冰莹长舒一口气,将屏着半天的忐忑吐出,也将看信时的激动吐出
在外得表现得镇定,不能透露内心的骄傲,更不能像是在顾长逸面前一样,将情绪全都释放出来。
真好。总编翻来覆去看了两三遍,摘下眼镜时,眼角都湿润了,真好,玫瑰同志,真好啊。
郝从云同样很激动,但他最激动的时候是在跟穆冰莹通电话那天,那天已经发泄过内心的情绪,今天还算能稳得住,冰莹,广会长后面的这意思,还是希望你能照着原计划去写剧情,不要因为读者不满的情绪,去强行更改。
穆冰莹点了点头,卿务院将这么重要的使命放在南燕身上,应该是怕我临时更改,反而会产生意外变动,如果不能保持现在读者对南燕的期待与满意度,后期很有可能叫停南燕有关高考的剧情。
玫瑰小同志,你确实聪明,说得非常对。佟社长小心翼翼将信纸叠好放进信封里,递还给穆冰莹,之所以选择南燕,还是因为南燕拥有非同一般的影响力,如果南燕剧情不当,影响力下降,那南燕后期被腰斩都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全程盯控南燕下册剧情,不允许社里有任何人为了销量与珠扬报社的热度,去强行要求你,叨扰你,让你更改原大纲剧情。
社长,我们也没有要更改,我一直是支持不更改。总编一脸冤枉,今天让玫瑰同志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