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冰莹摇了摇头,一楼她都打断用瓷砖,二楼通铺地板,用不着这种大方砖,她也知道方砖铺出来敞亮大气,但是颜色都不行,饱和度过高与主色调不符,又不想用白色。
最重要的是,她就喜欢那种细长砖铺出来的鱼骨感,第一次看到就喜欢上了,她们房子正好是第一栋,两面朝着大海,特别适合这种铺法。
仓库里有。一位胖乎乎的女会计走出来,没人要那砖,偏窄,放了很多年了,跟厨房砖差不多宽,但是颜色深了,没人用在厨房,能行吗?
多深?要是黑色,穆冰莹也不能要。
胡桃木色你知道不?比那浅一点。女会计指了指旁边的地板。
穆冰莹转头一看,眼睛顿时一亮,立马点头,可以,就要这种。
那来看看吧,幸好我在啊,不然你今天买不着。女会计身上挂了一串钥匙,也是看在你是顾由大嫂的面子上,不然仓库不会让客人进。
穆冰莹看着外面被一群人围住的小叔子,头一回觉得朋友多点还挺好。
在仓库里,穆冰莹看到了瓷砖,堆放在角落里,蒙上了一层灰,女会计用抹布一擦,窗外阳光打上去,哑光深木色瓷砖静静投射出十字光弧,有种等了多年,终于等到它们的主人来了的错觉。
穆冰莹当即全部都要了,连价格都没问,可想而知心里的激动。
反应过来后,看着女会计淡定的面色,想到不问价格也不奇怪,刚才顾飞跃说了,先去挑,最后再说。
地砖挑好了,外墙粉色涂料买好了,乳白色墙也买好了,穆冰莹心里就踏实了,去灯具区选了十来款灯具。
买灯的时候颇有种暴发户的感觉,因为小时候都点蜡烛,现在终于能有电了,希望家里每个地方都亮亮堂堂,走到哪里随手一按,就明亮起来,不会出现需要打手电筒的情况。
杂七杂八买了一大堆,车子都装满了,穆冰莹才停下来,正要掏出钱包,顾飞跃却帮她打开车门了。
穆冰莹一愣,回头看了看主任和女会计,多少钱,还没算钱。
主任:顾由都付了,你们回去再算。
那不行,怎么能让你付钱。穆冰莹拿出一沓子钱票,你把他付的给他,我给你们付钱。
然而主任和会计都不听她的,跟顾飞跃摆了摆手,就跑回门市。
穆冰莹要追上去,顾飞跃拦住她,大嫂,我和他们之间有交情,直接算账方便,你先回去吧,不早了,之后我会找大哥要的。
你大哥穆冰莹想说他的钱都在她手里,他手里的钱他不会动的,想了想,这个事还是别说出来了,回去跟顾长逸说就好了,那飞跃,你大哥给你,你可不能不要啊,这是装修房子的钱,不能你出。
这么多东西,怎么着都有一百大几十,这么多钱怎么能让小叔子出。
放心,我肯定会找大哥要的。
穆冰莹看他笑着上车,才刚认识,也摸不准他会不会找顾长逸要,但是她回去肯定会盯着顾长逸把这笔钱给小叔子。
上了车,看车子好像是往回去的路开,穆冰莹指了另一个方向,飞跃,麻烦你把我送到珠扬报社大楼,我有事,要过去一趟。
着急忙慌出来,忘记说这件事了。
顾飞跃开着车,目朝前方道:大嫂,《南燕》从第一期出来,我就知道了,我妈打电话告诉的我,还给我寄了书。
穆冰莹有点紧张,毕竟一直听说顾家老二聪明,要是有高考就是全省状元,读了很多书,喜欢诗文,也会作诗写文,文笔华丽等等。
顾飞跃突然笑出声,大嫂,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你写的非常好,我也是下过乡的,知道大部分人这些年是什么状态,他们压抑心中的喜好,把曾经最喜欢的纸笔,表面上视为了讨厌之物,其实心里爱极了它们,因为国情,只能小心翼翼的活,《南燕》就像是一盏明灯,照到了他们心里最黑暗孤独的角落,这盏明灯对他们来说,是久违的希望,指引他们前进,让他们无畏悲伤。
穆冰莹怔住,从来没有人看到过这一点,她跟顾长逸也没有聊到这一点,因为连她自己也没有刻意去表达,只是在农场待了那么多年,潜意识让她去那么做,第一个题材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知青下乡。
《南燕》一出,我相信全国还没被解放,还没被平反的千万知识分子,已经重新拿起了笔和正在重新拿起笔的路上,大嫂,你的南燕,除了受到人民群众的喜爱,在文坛也是创下了壮举,首都那些刚回来的老教授们,同样是人手一份南燕。
顾飞跃一笑,双眼更显得明烁,不用担心有什么大家来批评你,你知道吗,那些文坛大家都是用一种虔诚感激的心态在对待《南燕》,不允许有任何人说南燕的不好。
穆冰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点,她看再多书,年龄摆在这,在穆溪村,在同龄人里算多,但她才读到高中毕业,全国有那么多大学生,硕士,博士,以及那么多文坛巨匠。
所以当南燕能获得那样的成绩后,她高兴归高兴,但从来都是谦卑心态,从来没有自傲过。
曾经不止一次想过,真正的大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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