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玄琴坐在高位之上,垂眸掩去闪过红光的眼瞳,他并不能接受罗黎伊的自作主张,但他也深知此人x格,不管梦霄门对他如何,那里都曾是他的师门,看他为了医治青文冬的伤势愿意花六年光y到处寻求药物就可知道。
罗黎伊看到坐在高台之上的男人神se晦暗,他有些无奈,但又不忍心苛责他,於是他便站在原地,朝柏玄琴微微伸了伸下双手。
坐在高位的柏玄琴愣了下。
高座之上的玄衣男人英俊帅气,那几乎是打骨子里散发而出的严谨与邪肆让这个男人有种近乎不现实的冲突美感,他既是严以律己的严正君子,也是肆意妄为的暴nve魔尊,他仍像是松柏以一般清正廉洁,但那gu清正遵循的不是世间大道,而是他的本心所yu。
谁也束缚不住他,不管是道德礼义,还是迢迢天理,柏玄琴从来就都是不屑一顾,他身上唯一的束缚,是他自愿伏身,亲自由情ai套上的枷锁。
罗黎伊看柏玄琴有些迟疑,忍着羞耻,轻咳了声道:「……抱。」
柏玄琴见罗黎伊的耳朵慢慢红了起来,见他忍着羞耻想方设法安慰他,这让原先郁闷难解的心情顿时明朗了些,他从高座之上下来,滚金黑袍随着他的动作翻涌而下,而後他来到罗黎伊的身前,将他抱入怀中与他相拥。
萧亦雪慢慢的挪开眼神,留给二人一点空间。毕竟柏玄琴从少年时就无b执着罗黎伊,这事他是知道的,更不用说之前虚噬界扩散造成的灭世之灾中,这二人的关系也早已被天下悉知,本就不算什麽秘密了。
罗黎伊将下巴靠在柏玄琴肩上,对方的t温一直都很高,对於拥有寒冰灵力的他来说是很舒适的温度,鼻尖嗅到他身上的青竹冷香时,他忍不住微微眯起眼,像只餍足的狼放下戒心似的。
「在等我三日,魔界的急事处理完,我与你们同去。」柏玄琴抱着罗黎伊,怀中的身驱清瘦,几乎可以轻易地0得到骨,这让原本心情明朗些的柏玄琴,又有些低落下来。
罗黎伊t质本就不好,年少时长年的伤病让他身子总是病弱,如今修为让他不受病痛侵扰,却也难以改变他的t质。
总归是他没有养好。
对方低沉的嗓音听在罗黎伊耳中,真的很像陈酒佳酿似的醉人,犹如威士忌般的醇厚,但在初尝之时却会辛呛,所以谁也不愿意去深入这个男人的内心,也因此根本没人发现,尽管他成为了魔尊,修了魔道,他本x依旧,他虽非正道盼望的佼佼君子,善心纯粹的好人,但他光明磊落,落在他身上的责任从不推拖,不管是生来的魔血也好,恩仇也罢,抑或这一方魔界,他都未曾疏忽对待。
於是罗黎伊有些心疼,拍拍他的背安抚他,「不用担心,如今我已陆地神仙境,世间谁能动我?此次是我的因果,总归要我一个人处理,而且魔界边境与人妖两界都在争战,你身为魔尊,不能轻易离开的。」
柏玄琴抿紧唇,不再说话,罗黎伊感觉他在闹别扭,於是笑了下他,然後道:「你若真的担心,我便每日给你传信,让你知道我是否安好?」
抱着他的男人收紧了抱住他腰上的手,仍旧是不作声,显然是不满意。
没想到柏玄琴这麽没安全感,罗黎伊苦笑了下,继续安抚这颗大石头:「还是你要再将血印烙印在我身上?总归也可以当个警示铃当来使用。」
站在一旁的萧亦雪不动声se的侧过身,直到完全背对他们,并同时给自己丢了个隔音阵法。
柏玄琴听到血印二字,搭在腰上的指尖不自觉的ch0u动了下。他松开手放开罗黎伊後,在清冷如雪的侧颈上落下目光,然後伸手拨开他的衣领,这片皮r0u曾被烙下他的血印,那是血奴的象徵,而天道不喜魔神,连带着继承了魔神传承的他都不怎麽被待见,所以当罗黎伊渡劫完成,在天道降下的馈赠中血印便从他的魂灵之上被剃除乾净。
如今听他再提,柏玄琴只是沉默地的用指尖在罗黎伊的颈侧摩娑着,在罗黎伊望着他时,从储物袋拿出一块凝脂般se泽剔透品质上佳的白玉配饰,放到罗黎伊手中。
白玉无瑕剔透,但其中却有一丝血红纹路如风卷云疏从其中浮现,柏玄琴道:「此玉原先是我予你的聘礼之一,产出虽然并不特殊,但它的质地使它在你身侧时,便能让你免受些世人予你的苦楚。上头有我的一滴心头血,若你有状况,我可透过此玉知道。」
罗黎伊看着掌中的白玉,确实感受到jg神上轻松不少,虽然柏玄琴给他创了一个可以拦住世间万物情感的结界,但在拦住的同时也会阻止他感悟世间万物的情感,这与他的本质背道而驰,并非可行的长久之计,所以他们,才得以道心稳定,继续修道。
被怨气弥漫以至天地昏暗中,那一抹正在歌唱的白衣青年是如此乾净明亮,这世间满是无法排解的哀怨跟憎恨,它们身陷其中如深陷囹圄不得解脱,它们不断往深渊沉沦,几乎忘记光明与希望,直到天际中那抹白衣仙君为它们歌唱。
那是这一片肮脏人世中,唯一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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