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是看向哪里。
风把你与迪亚波罗头发吹得凌乱,他从粉色与斑点相交的发丝间看你,将他碧翠的目光割裂成好几段。
一阵大风刮起了你们中间厚重的窗帘,纱帘曼舞,除了人还定定站着,头发与衣摆都吹乱了。书页哗哗翻动,教室墙上的挂饰铃铃敲响,眼波流转,一切都乱了。
“风在说话。”你说,“但是别人都听不到。”
狂风结束了呐喊,迪亚波罗定定看着你。
“你也在说话。”你继续道,“别人也听不到吗?”
“你能听到?”他喃喃又疑惑地说。
你好像对他的问话不在意,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一样,指向他的大脑,“你的城堡里还住的有别人吗?”
迪亚波罗瞪大了眼。
没有任何回答,少年急匆匆推开教室门跑开了。
抱着乔鲁诺与布加拉提的你一头雾水。
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所以这个迪亚波罗也是人格分裂啊,真不可思议。’(布加拉提)
“小姐也是神奇,居然能听到人格之间的对话,正常人都做不到吧。”(乔鲁诺)
‘所以他们这就相爱了?感觉看了一出异世界浪漫电影。’(米斯达)
过去的影像继续在上演。
放学的时候,迪亚波罗拦住了你。
“你……”他犹犹豫豫地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自此之后,你们经常在一起。
一起学习,一起吃饭,迪亚波罗买了一台任索尼的游戏机,请你去他家里玩。
夸张的大少爷做派给你整得目瞪口呆,两排整齐划一的女仆和管家九十度鞠躬恭迎少爷回家,你现在重新看也还是觉得很无语。
放学后一起打了几天游戏,迪亚波罗提起了他心里的城堡。
“其实我心里还住着一个人。”迪亚波罗有些害羞地道,“她叫多娜提拉,她也很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时她就喜欢你了。”
“你好,多娜提拉。”你拿着迪亚波罗送你的青蛙手柄对她挥挥手。
迪亚波罗露出与他自己性格完全不同的开朗笑容,开口,“我们终于见面了,你喜欢青蛙吗?我很喜欢,不过我讨厌虫子,还讨厌一切不美好的东西,你呢?”
“在我眼里,宇宙万物都是一样的。”你浅浅闷闷地微笑,“我都喜欢。”
“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迪亚波罗壳里的多娜提拉说。
屏幕外的你目瞪口呆,迪亚波罗有时确实表现的比较分裂,可你从没往人格分裂那里想……
你也从没见过多娜提拉,或许她已经发现你不是原本的人了,多娜提拉能发现,迪亚波罗自然也能发现,可为什么……
你看着影像里迪亚波罗与这个位面的你的互动,与后来和你的互动完全没差。
在多娜提拉的影响下,你逐渐变得不那么自闭。初中的毕业典礼,全班在一起于舞台上合唱了《同一首歌》。
你在原本位面也学过,不记得是几年级了,大家也一起唱过,想起那些曾经要好但已经再也见不到面也说不上话的同学,你的情绪有些低落。
阿帕基“嘎嘎”两声,你把它抱上来,阿帕基挣脱你的怀抱,安静坐在你旁边。
纳兰迦从靠背上落在你肩头,米斯达还是趴在垫子上,布加拉提与乔鲁诺乖乖在你怀里,乔鲁诺的长尾巴圈着你的手臂。
舞台上站了三排人,你站在第一排的右边,而迪亚波罗站在第三排的最左边,遥遥相对。
稚嫩的面庞一个个正对着摄影镜头,为自己自由无虑的少年时光进行告别,因为接下来,就是公民等级划分的十五岁。
队伍中你面上的神情与原本位面的你如出一辙,在这一刻,你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幻境中的她会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不是同一个人,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神态?
如果不提前知道这是混合位面的自己,你绝对会以为自己真的参与过这样的合唱演出。
看着屏幕里稚嫩的你张口,你只觉得,哪怕不是同一个人,也绝对有着同一颗“心”。
“水千条山万座我们曾走过,每一次相逢和笑脸都彼此铭刻……在阳光灿烂欢乐的日子里,我们手拉手啊,想说的太多……”
周围的一切突然被敲成了碎块,声音与空气破碎,你的灵魂是一片片漂浮的碎片,它们没有拼合,不知来自哪里。
你看到一个黑发妹妹头的青年,周身是一片山路与清汪的蓝天,你爬不动了,青年面带笑容向你伸出手,你气喘吁吁地搭上去,他借给你无穷的力量。身后扑上来一个人,又来一个,他们叽叽喳喳,有好几个人。
山峰之处一览无余,望不到尽头的蓝令你心悸,又心生澎湃。
一转眼,你飞在天空上,身前的黑发男孩开着飞行机,他被狂风炸起来的头发绑着橙色的长带,飘扬的长带在狂乱中与你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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