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佩宁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赫眉在旁边歪歪嘴角想说些什么,然后觉得自己解释更不好,纠结地张开又闭上。
我和你爸是真爱
你信吗?
看着面前的人面色不善,她觉得还是不要提了,就这样吧,他爱咋咋想,还是自己的身份重要,如果说了实情自己大大概率也捞不到码佐人的身份反正这个身份的期限也只有个俩年,合同上也只写了俩年,俩年一到她就跑,也没必要去想那个所谓的继子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宇宙这么大,who cares
这么想着赫眉也懒得去解释了,拍拍手起身就要去睡觉,结果没想到这一起身,啪啪两声,倒是把斯佩宁给惹得吓了一跳。
可能他一直沉浸在自己我那个老爹到底怎么这么能搞事情的想法里,一下子这俩声把他想装的逼给破了。
其实他受惊的样子挺好玩的,一个西装革履看起来就很贵的男的好像被人调戏了一样。如果去网络系统上的那种牛郎鸭子店找一个这样的机器人,还得要求对方穿得很正经,也是一笔不小的花费。更何况,那些机器人的表情,也没面前这个来的灵动。
喝完水了就传送带上吧。
赫眉回房间之前说了一句。
回头望了望还在沙发上坐着的人,看他没回答,就当自己讨了个没趣。
斯佩宁倒还是有些不爽,他将没喝完的水杯直接倒扣在桌子上,感应到水渍的桌面往下倾斜的角度让水正好可以渗透流走,却不会让杯子滑走打碎,把那亮着的屏幕挥手关上,几乎是冷冷地看着她。
婆婆妈妈,我应该比你在这个地方呆得久吧。还不需要你来教我这该怎么做。
虽然被人无缘无故凶了很不爽,(倒也不是算无缘无故),如果自己遇到同样的事情,也大概会有同样的反应吧。
不打算继续往下扯皮的赫眉也没太当回事,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斯佩宁也已经走了,很是豪爽的在系统里留下了一句话,以为他爸能看到,写的是你的小妻子也有点特别 字写的龙飞凤舞。可惜还是赫眉起来的更早,打开系统就看到了这行字,要不是她的字也差不多一样的丑,可能都认不出来。
这样一来,老人也不知道他那个儿子还回来了一趟。
可是有一件事情,却突然插进了赫眉安安稳稳准备度过俩年的生活中。
因为太无聊了,经常在老人身边唠叨几句,老人也喜欢听她讲一下比邻星上远古沙虫留下的某块碎骨头,也愿意看看她芯片存放着的片段和回忆。
某一天,老人突然说给赫眉放一个假。
那您的身体呢?
老人笑得很坦然,他说一两天也没有问题,自己能搞定,以前也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我也和我儿子说了,他要出差,顺便你也一起过去好了,公共星舰估计最近有一点紧张。他说他也去比邻星,正好。
也?
赫眉眨眨眼,我也不一定想回比邻星啊。
可是我想你回去再看看,我也挺想看看的。
你放心,我和他说的是朋友的女儿,你也不必要太担心,他很好骗的。老人信誓旦旦地拍了拍她的肩头,以示宽慰。
很好骗吗?她怎么不信
于是怨种就被迫送上了斯佩宁这条贼船,(或者说,这条贼舰)
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上次那身看起来就贵的要死的西服,还是一副臭脸。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下午,码佐星最近的日子日落得很早,却又过于缓慢。而与比邻星完全不同的是,码佐星的日落不是纯粹的橙黄色。那颗离的很近的巨大行星似乎还是被人贴在天边的位置,而恒星的光芒却一点一点地下降,混合着城市里逐渐亮起来的霓虹灯,各种各样的招牌,还有来往人群,机械冰冷的碰撞声,星舰飞过呼啸的尖利划破空气的声音。
斯佩宁确实很好看。
特别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一般的脸顺着阴影舔舐出来的线条沉默在黑暗里,另一半的脸却印着星舰的金属外壳的反光,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抿着嘴唇想着什么。
看赫眉走进了,才哼哼呛了俩句。
故人?女儿?
你这年龄确实听够资格做他女儿的。
接着痛心疾首地啧啧嘴,你不是比邻星人吗,你们教义里的不是说伴侣资格这件事情是他古怪的抬头看了赫眉一眼,继续说下去十分需要尊敬的。
我不信教。
她也只是实话实说。
好像自从来到了码佐之后,所有人都拿着一个模板套在她的身上。老人对于所谓淳朴文化的兴趣,街上遇到的路人看到她浅瞳时流露出的不自然,或者说面前这个继子也问起教义的问题。
可她也只是来自比邻星而已,来自那个满是黄沙尘土的小星系,除了宗教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特别的地方,但是那里也有着和码佐一样生活,一样的日出日落,一样的每一天。
她叹了一口气:不是所有人都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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