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都住在牢里,一无所有、家破人亡、尝尽怨愤恐惧。
——那种浑身冒着冷气,像直坠入无间地狱一般的恐惧和锥心之痛……依然残留在他心里。
他不会原谅。
“……”金娴不敢吭声。
戚梦年快气si了,他的背影依旧挺拔,但在她的眼里却僵y得出奇,好像从墓里爬出来的尸t一样,令人恐惧。
往日那些面具似的温和宽容都碎了个一g二净,他抓她的动作b歹徒还像歹徒,疼得她手都发抖。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和梦里一样,手腕被抓出一圈青紫的指痕。
她又不免想起梦里,她像se迷心窍似的对他g那种事……心虚。
她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老老实实上了车。
在过去的四十多个小时里,戚梦年只有两三个小时合过眼。
因为睡眠不足,药物的作用好像还在持续影响着他,心脏紊乱地跳动,血ye流速异常,血管跳动着顶他的大脑,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不敢再拿金娴的安全冒险,他没有开车,跟她一起坐在后排,刚上车就隔着衣服往她身上0。
“哎。”她轻声抗议了一下,另一只手去挡他,被他反手握住。
他低下头,把她的手捧到眼前,仔仔细细端详她的指尖。
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有没有受罪——他突地顿了一下,紧盯着右手食指的指甲:“这怎么了?”
她向来不g重活,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现在却缺了一个角,指尖也有一点点略微分层劈开,角质发白,用指腹0上去,手感粗糙刺人。
被重物撞了,还是跟人撕扯过伤着了——
“——谁欺负你?”他声音低下来,隐忍怒意,但这种隐忍很不成功,他的手都气得发抖,忙不迭地撸她的袖子,检查她的手臂。
“等……”她很不好意思地在后排缩了缩肩膀。
没人打她。这可能是昨晚她拿香水瓶砸陈夫人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
他有点太夸张了,眼睛简直是放大镜,连指甲劈了都能发现。
“你不用隐瞒。”他深呼x1两次,让自己强撑着g了g嘴角,“我不是凶你。是我没做好,怎么能怪你?我只是心急,别怕——身上伤着了没?”
……更吓人了。
金娴老老实实地说:“真没有。”
就纯属软禁而已,陈夫人还想用感情感化她来着,洛家这群人挺自信。
“没有吗?”戚梦年很不相信。
他至今还记得梦里……那种绝望的恐惧,心悬在半空,哪怕她就在他眼前,也止不住地心痛。很想全部亲眼看一遍,确认她安然无恙……
“不行、别。”她使劲把自己的下摆拉住,紧张得脸都红了,虽然挡板已经默默升起来了,但是前排是有司机的。就算什么也看不到,她也不想玷w打工人圣洁的工作场合。
眼前的戚梦年显然已经慌得不正常了,她脑子一空,本能地一头扎进他怀里。
“别动了。”她说。
眼前是黑se的衬衫,他的心跳凌乱到熟悉,还有气味……
这感觉熟悉得让她恍惚了一下,他现在穿的衬衫跟梦里的一模一样,好像梦境蔓延到现实。
她下意识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腰,伏在他x口。
戚梦年毫不迟疑地回抱住她,隔着衣服触0她的背和腰,试探她有没有哪里受了伤会痛。
这里没有……这里好像也不痛……
他喉咙发紧,苦涩的情绪涌到x口,止不住震颤:“阿娴。”
——吓破了他的胆子。
戚梦年等不了回到湖墅金屋的漫长路程,车最后停在了他在市中心的房子下面,这里路程更近。
他半抱半拖地把金娴从车上带下来,径自往前走。
金娴从他手臂下面冒出头,好像隐约听见司机在联系私人医生。
她头都大了,跌跌撞撞地被他卷携着进电梯里,数字一层层变换,停在他们最初一起住过的那间房子里。
他关了房门,来不及让她换鞋,匆匆检查她。
手脚身t,确保没有一点磕碰痕迹,手指甲他在车上已经看完了,还要查看她的头发丝,一缕缕拨开发根,看她的头皮……
她被按在门板后面,头发全拨到脸前了,乱得像个nv鬼,尴尬地仰着头从发丝的缝隙间打量这间房子。她有五六年没来过这里,整间房子依然是当初的样子,虽然家政一直打扫,但戚梦年每天回金屋,没人居住的屋子里有闷闷的陈旧感,像封存记忆的盒子,回忆迎面扑来。
……
他的指腹0到她的后颈,她喃喃道:“没人揪我头发……”
她少了一根头发,他都要管吗?
当初,她住在这里的时候,可完全没想到过今天。ai如珍宝的谨小慎微……
他检查完毕,低头吻她的额头,呼x1声像吞在喉咙里的低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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