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起夜的时候看过座钟,正好是凌晨两点一刻,返回休息的时候,忽然听见天花板上传来嘎吱声响,那声音激烈而不规则。四爷这个时辰起兴致也是常有,但今天四爷不在,这般响动便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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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对着天花板的二楼大床上,月儿和皮二在床上已经撕扯扭打了半晌,她俩虽不敢出声,但扯头发、抠耳朵、拧大腿都下了蛮力。
卧室门突然响动了一下,二人顿时住手。
门外人试图推门进来,发现门被反锁,于是又使了下力。
谁?月儿保持着和皮二掐架的姿势,像只浑身乍毛的小野猫。
月儿怎的还没睡?屋里甚么响声。吴妈在门外道。
吾在练俯卧撑,快要体能考核了。
吴妈被这句话搪塞住了,嘱咐几句让她早点睡,便走了。
皮二闻得脚踪声远去,便又要开打,不到两个回合,就把月儿完全压制。
她流着鼻血道:本小姐在国外念书时,短跑跳高都是学堂第一,就你还想打我?四爷真是把你惯上天了!今天本小姐给你丫好好立立规矩
谁知月儿突然高声喊起来:姆妈!
这一声把皮二吓住了,压着声低斥:别喊了!不打你丫狗东西了!
月儿声音更大:姆妈!姆妈!
吴妈的脚步声传来:月儿,月儿怎的了?
月儿边看着皮二惊恐的样子边道:明天跟学堂告假,侬早上不用叫吾。
吴妈纳闷,就这事还值当叫她再上来一趟?
没事吧,开门姆妈进来瞧瞧。
月儿故意拖延,还作势要去开门,慌得皮二对她一脸恳求状地连连摇手。
月儿总算饶了她,说:吾懒怠下床了,睏得紧。姆妈好生睡是。
打发走了吴妈,皮二松口气,俩人总算分开手,都累得像死狗。
月儿打是打不动了,只能嘴上立威:吾是看四爷面子容侬躲在这里的,既然寄吾篱下,就得听吾的。
皮二虽然强势,但遭遇这些变故,已经筋疲力尽了:我有失眠症,必须睡软床才行。你就让我好好睡一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话到这个份上,月儿也不好再拧巴了,她本来就吃软不吃硬,给个台阶也就下了。而且刚才关于四爷睡衣和皮二白肉的联想也累的忘光了。
两人累趴了,是真累趴了!胡乱倒在一起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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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戎公馆举礼筹备,有些礼单过去一向在四爷的小公馆里锁着,打发听差取多有不便,四爷亲自回来一趟,开锁拿了礼单后,免不了上楼去卧室嘱咐几句。
吴妈以为他去看月儿,说:也不知道怎的,说是最近要考试,告了假,每天闷在屋子里,连餐都不让送进去,嫌我们打扰她温课,喝水吃饭都是自己下楼来取的。
四爷心中甚慰,他就知道月儿聪明,能把事情给捂严实。
谁知上楼后一开门,屋里两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气喘咻咻、无声地扭打在一处,抓,咬、挠、撕、踹、扯、捶万般市井泼妇打架斗殴的招数都用上了。四爷简直愣住了,下一妙才意识到这两人是皮紫霓和月儿。
原来,皮和月夜里累趴睡过去后,早上又因为你压到了我的胳膊我蹭到了你的腿的问题干起来了。
断根的高跟鞋,东一只西一只地躺在地毯上,丝绸枕头被打碎,鸭绒飞的空中地上到处是,一绺一绺的卷发和直发和羊毛地毯搅合在一起,她俩不论过去是长发短发还是卷发直发,现在统一都是鸡窝头,并且上面还沾着鸭毛。
月儿顶着一只熊猫眼,身上的细绸小衣紐絆掉落,领口大敞,且屁股上、心口上到处是高跟鞋踹过的大鞋印子。
皮二鼻子里塞着棉花,身上那件九岁半惨不忍睹,左边袖子已被撕裂,摇摇欲坠地耷拉在胳膊肘下,右边袖子的线缝爆裂也快保不住。
两人困兽犹斗,四爷进来也无暇分神看一眼,活像两只母夜叉!
四爷先是气得泛不上话来,狠狠抽了两口烟,然后低吼:你俩能不能给老子住手!
不能!
二人齐声说!这倒显得很有默契。
不能!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
四爷把大半截烟往地上一掷,上去一手一个,拎起丢到两边,把二人拆开了。
皮二,你逃难都不老实是不是?四爷低声威胁。
皮二低声抗议:问都不问,凭什么上来就怪我!她就没错么?
还用问么?你什么臭毛病我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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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月儿不领情,说:青梅竹马,撒都知道!自己青梅自己消受,凭撒捉来给人添堵!
四爷服了,月儿几时吃过他的醋,偏生在这家反宅乱的时候来这一出,吃的还是皮二的醋,实在添乱!天知道他对皮二半分男女之情都没有!从小到大,他甚至都不觉得皮二是个女人,也不知道月儿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
解释不清,也没法解释,但不解决眼下的问题不行。
他对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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