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这些过往拣能说的说了,不能说的关于家族隐秘、不得已参军、不得已订婚等事都隐去了。
月儿听完好久喘不过气来,她没想到皮二竟是个可怜人。
罢了,什么照片底片,她统统不要了。
皮二那样强势,竟也最终脱不了被人始乱终弃的命运。月儿喃喃,同时,她从四爷怀里轻轻出来了,她不晓得四爷当年的不得已,此时只是深深地感到男子薄情。
物伤其类、兔死狐悲,四爷怎能不晓得月儿此时的心境,于是也就没法睡了,搂过月儿来,说:要说始乱终弃,我也不能不承认,但那时候我根本不懂男男女女那种事,一直觉得皮二是个好哥们。像疼你一样疼一个女人四爷是头一回,一晚上不回家心里都惦念,那种想人的滋味,你没有过,所以你不懂信也罢,不信也罢,但四爷这是真心话。
月儿究竟是女子,拼命抗拒,还是由不住被这番话说的意乱情迷,四爷搂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的脸颊触在四爷的睡衣上,丝绸那光滑细腻的质地对她仿佛也是一种呵护,她差点就信了,信了四爷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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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又变得宁静,月儿和四爷很快把照片事件翻篇了。
而皮二却有些不安,她设计月儿不成,事后也不见四爷前来发难,并且姨太太也没有来索要照片,甚是奇怪。
这日突发一念,想着如何能买通四爷小公馆的仆佣,套些内幕出来。
偏巧她的贴身老妈子有个远房侄女是四爷家的使唤丫头,因为她娘老子在戎家做事,故而从小就把她带在戎家混饭吃,如今也不过十三四岁,一团孩子气,大概给俩大钱就什么都愿意讲。
皮二大喜,打发老妈子去领人。
老妈子趁着小姑娘上街买针线给骗了来家,也不介绍皮二小姐真名实姓,劈面就给了一根小黄鱼,说:问你几句话,若是答得多答得好,还要有赏。
小姑娘哪见过这等好事,直勾勾盯着那黄澄澄的金子乱点头。
要的要的,问啥侬讲。
皮二架子很大,堪比西太后,慢条斯理道:叫什么名字啊?
叫个玉灯儿。
是你在伺候四爷和他那个臭姨太太。
玉灯儿点头:嗯嗯。
四天前,姨太太出了点破事,给报纸曝光了你晓得不?
晓得,晓得,少奶奶的腚给照了相啦!这是家里仆妇私底下说的,玉灯儿没心没肺,此时一字不改脱口而出。
什么少奶奶!她算哪门子少奶奶!
玉灯儿吓一跳,不明白这位大小姐怎就生起气来。她怯生生道:是四爷让这么叫的。
老妈子连忙圆场:嗨,男人的嘴,哄人的鬼,信他怎的?没的就是逗弄小鬼罢了,二小姐快别动气!
皮二顺了顺胸口那团闷气,然后又道:臭姨太太那天出事后,四爷回家发脾气了吗?
脾气?勿,勿晓得
臭姨太太挨骂了吗?
挨骂?勿,勿晓得
什么都不晓得,你丫来干嘛的!皮二柳眉倒立,咄!金子拿来!
玉灯儿连忙缩手护住金子,没发脾气没发脾气,可四爷打了!
打?当着你们的面打了?
勿是,关上门打的!
皮二气笑了,知道小丫头是为了得那金子在撒谎。
他在屋里打人还给下人听见了,是你耳朵好,还是他打的响啊!赶紧滚蛋,看着伺候她的人我都来气!
玉灯儿生怕金子被夺回去,一连声道:当真打了当真打了,那晚吾上二楼找大猫,在门口听见的,四爷呼哧呼哧,少奶奶啊呦啊呦,床儿嘎吱嘎吱
一只抱枕冲她恶狠狠砸过来。
把这愣棒槌给我撵出去!皮二气急败坏,脸都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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