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一气,半晌才问:兰哥怎么说?
都三个月大了,堕胎也嫌迟了,他能说什么?更何况金家大人已经知道了,怎么会答应打胎!
乔氏叹了口气,又道,金家太太说,昨天鹤仪身上不济,就让卢大夫到家里把脉!没想到竟把出喜脉来!他们那样守旧的人家,出了这种事,急都急死了。
那现在怎么办?四爷隐隐感觉到麻烦来了,但又不甘心。
没别的办法,只能你跟她尽快成婚。
四爷胸口一窒,乱套了,纯粹乱套了。
乱套也只能这么办!这个孩子她要定了,不然也不会计划的这样周密,你想想,她自己能不知道肚子里怀上了吗?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就算如今民国时代比我们那时候开放,但究竟是丢脸败门风的事情,她怎么就大意到不跟男方知会一声就让父母给她请医生把脉,兰哥当真是此前一概不知的。
他不知!他早干嘛去了?
乔氏焦心地摇头,说这些都没用。为了那件事,他俩拆开这么多年,连见面都得鬼鬼祟祟,都是年轻人,换做是谁都
这时,门外的赵妈说:金小姐来啦?太太在里边呢。
赵妈扣了扣门,作势道:太太,金小姐来了。
乔氏不再多言,说了声:进来吧。
金鹤仪进来了,赵妈又从外面关好门。
你干的好事啊。四爷平静地说了这么一句,越平静,越透着威慑。
金鹤仪惭愧地低了低头,说:太太,四爷,你们成全我吧,兰哥今天给我送去了这个。
她把手上的一包草药放在茶几上,指尖颤抖,语气决绝。
他让我打掉!不可能的,要么我进戎家的门继续和你们并肩作战,要么我远赴重洋,独自抚养我的孩子。
乔氏伸手牵她手腕,劝抚道:坐下,怀了身子的人,别动不动就上火。
金鹤仪忽然就忍不住了,扑在乔氏的膝盖上哭了:姑妈,如果我们失败了,我连个孩子都没留下,我不甘心呐。
所以你就豁出去了?借大夫的口告诉金家大人,再借金家大人逼我们一把。
金鹤仪抽噎着,对,我是故意的。这么多年,我荒废了青春,压抑了爱情,时时刻刻担心着灭顶之灾的到来,谨小慎微地冒充着别人家的女儿我的神经受不了了,哪怕明天会死,也求求让我过一天正常人的日子吧,让我和孩子和兰哥在一起
乔氏眼睛湿润了,说不出话来。
四爷起身了,他知道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没用了,金鹤仪的那一套绝望经他已经听过无数次,没有必要再听一次了,他扯了扯嫌紧的领口,出去了。
金鹤仪和乔氏没有出口留他,双双沉默了。
静了许久,乔氏道:莫哭了,快起来吧,事情也只能这样了。
金鹤仪拭了拭泪坐到沙发上。
乔氏说:上边老太太定了七月十三的日子,叫我说,等你过了门,让林映月也尽快进来吧,放在身边照应起来方便些。别到时候东西找到了,林映月却没了,那岂不是全完了。
您说的是,可那丫头轴得厉害,想她进来,恐怕也不容易。金鹤仪说到此不由的就有点犹犹豫豫,姑妈,其实当初如果您阻止了那帮人给四爷下药,让他按着平常男人追女人的手段去追,或许反而能获得芳心,如今
乔氏打断:以后不要再提这事!
金鹤仪一怔,犯了错一般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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