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雨连绵的这些天,z在公司会议上提出方案,推出了一位重要人物——y之前引荐给她的老人。这是这个项目的关键,因此收购没能顺利落入二哥囊中,而是流向了四姐。他们的父亲在会议上这么决定时,所有人看向z的目光有一丝怜悯,当事人则低掩目光,颇有落寞之态。她被指派协助负责人,自己之前的努力都被他人占去。可是谁叫这位掌权者即为真理,而且众所周知,z一直是被忽略的孩子。可想而知,她与四姐的关系会很不好,这刚好遂了被排除在外的二哥的意愿。z收到二哥抛来的橄榄枝时,正在去y家主宅的路上。通过他的助理发来的通知,倨傲且理直气壮。直到她步入y家阴森恢宏的门厅时,心中还在冷笑。y的哥哥和姐姐在门口迎接,他的姐姐向屋里召唤y道:“还不快出来?”这是z第二次来到这里,但是仍刷新耳目。一幢南洋风格的建筑,就像在影视作品中看到的那些东方主义的画面一样,进门就像进入了潮湿古老的热带。或者说它就是真正的南洋,从祖辈留下的建筑,部分是整个从东南亚搬来。y从楼梯上慢悠悠地下来。此时他的哥哥姐姐正在同他的未婚妻聊起z参与的收购,言语间有赞许之意。她谦逊地回答,她的资历尚浅,这些不过是雕虫小技。她听到动静,抬眼看过来。暖黄色的枝形灯从顶上照下来,她的脸被灯光照亮。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旗袍,定制的古法平裁,头发盘起,身形修长,全身上下只有耳垂两点翡翠。他走下来,看了她一眼,便对一旁说:“在这里站着聊?真有意趣。”他的姐姐瞪了他一眼:“没个正形,还不打声招呼。”他挑了挑眉:“非要装模作样,仿佛我们是第一次见。”眼看他立马就要遭到重锤,他又接着说:“晚安,z小姐。光临敝舍,照顾不周还望包涵。”z:“……”他的姐姐噗嗤笑出声,哥哥无奈摇了摇头。他们走在后头,他弯曲手臂让她搀扶,跨过门槛,穿过有着一组透明窗户的走廊,外面的庭院里开着凤尾丝兰,高耸着一朵朵垂在黑夜里,喷泉小声地流淌。“想笑就笑出来。”他说道。她的确在憋笑,听到这却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说:“y先生这样说可是误会我了,我是一个极具修养的人,不会轻易嘲笑他人。”他说道:“哦,是吗?z小姐能在我的家人面前收敛本性,修养的确很好。”z保持微笑:“什么本性,我不明白。不过y先生倒是一点也不‘收敛本性’。”他侧头看了看她,神情莫测。灯光似是装点他的脸庞,把细节照得没有遗漏。纤长的眼睫毛颜色浅得泛白,虹膜倒映着彩色玻璃壁灯,坠在衣领中的bolotie像是一颗青色的竖瞳。他们各自都像有点心事,她携着一幅陌生而礼貌的面孔出现在会客厅里,同y站在一起,令在场的长辈颇为满意。她记得在场所有人的身份,一一问好,甚至还能回忆起同某些人的生意往来。y的母亲从众人身后出现,拉起她的手,问最近怎么样。一看便知道她是他的母亲,他同胞的兄姊却没那么像。z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感受到一种畏惧,即使她的态度向来温和。她认真地回答了,低着头站在女人面前,一派与未来婆婆相处和谐的模样。y在心中嗤笑。入席用餐,z早已领略到这里的规矩,进食也谨小慎微。闲谈了一阵后,终于进入正题,他的母亲说道,他们的婚礼将如期进行。“今天叫你来,只是通个气。之后我们双方父母会正式见面谈。”他的母亲说道。他的母亲温和地注视着她,说道他们婚后将会定期回住宅住,y也许会忙一点,但是她是必须要在的。“结婚后,你的工作可以收一收,”她说,“趁着你年轻,先生孩子。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女孩子有自己的事业,早些完成了,再回去也不迟。”z顿了顿,笑容依旧,应道:“我明白,您说的是对的。”y在旁边扯着嘴角,无声地笑了笑。他的母亲目光扫向他,说道:“你听见了吗?”“听到了,”他慢悠悠地回答,“您盼望着我们早点生孩子。”他的母亲看不出是不是满意,他的父亲开口说道:“你妈妈是为你们着想,以后你们就明白了。”y的一个姑母说道:“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可调皮了,长得水灵,又像个窜天猴,谁看了都喜欢。等到时候生个像你一样的小孙子出来,也让你爸妈高兴高兴。”y忽然笑道:“那可不得了,又生一个混世魔王出来,那不给屋顶都掀翻了。”大家都笑了,气氛和缓下来。z也笑了笑,用余光看见他松了筷子,笑意未达眼底。饭后y的哥哥叫他出去谈话,他的父亲有事去了书房,z坐着与他的长辈应答。渐渐的其他人都告辞,y随着他的母亲起身。“我们走走吧。”女人说道。
她们在走廊里散步,她错开距离,落在她肩后。他的母亲仪态优美,步伐缓慢。她注意到她的手里握着一串珠子。“你与他相处得怎样?”她问道。“他对我很好,照顾周到。”z回答。女人笑了笑:“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用不着跟我说客套话。我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z沉默。女人转头看了她一眼。“我现在是以一个女人的身份跟你说这些话,而不是作为他的母亲,”她说道,“你永远不要把婚姻的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因为期待越高,伤得就会越深。”z有些惊讶,女人从她的表情看出了内心活动,毫不意外:“我知道你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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