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郑幸习惯性的往左手边的房间看去,依旧空无一人。他有些烦躁地往沙发一窝,数着今天是那个女人没有回家的第几天。
呵,他闭着眼突然就笑了,一下一下,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到最后听着像是要哭了。
也不知道笑了多久,直到喘不上气,肚子疼了他才停下。
擦干眼角渗出的泪,他放下书包走到冰箱前想着能做些什么,毕竟今天是他17岁的生日。
打开冰箱门的瞬间,冷气扑面而来,除了一碗他昨天早上煮的不知道烂成什么样的面条外再无其他。
他早就猜到了结果,可还是想着,至少,他想至少那个女人会准备点什么。
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怎么还是这么蠢,从小到大不都是这样的吗?他究竟在期待什么?
郑辛走到衣柜拿出件稍微有些褪色的浅蓝色衬衫,上面别着个可爱的小熊挂饰。他伸出手轻轻摩挲着那处,似乎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他微微一笑。
随后他又从一旁的鞋柜的最底层抽出20元就出门了。
麦城虽是个小县城,夏天的傍晚却依旧热闹非凡,人来人往,摆摊的小贩铺了一路。
郑辛攥紧手中的钞票,低着头只想着快点走。不幸的是,卖羊肉的李溜头在人潮中立马就认出他了,大次喇喇朝他喊:“辛子,你家那婆娘最近怎么都不做我生意了?”
脚步没停,郑辛死命攥紧拳头,想着快点离开这里。
“长辈和你说话呢,有没有礼貌?”李溜头看这小崽子不睬自己,旁边又些个孩子在看他笑话,脸一垮上前就把郑辛往后扯准备好好教育一下。
郑辛直接挥开他的手,也没看他转身就想走。这只曾经摸过她的手郑辛只觉得脏,实在是太恶心了。
“嘿,没爹养的臭野种,是你那妓女妈告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给老子摆什么臭脸,你妈那公交车老子还……”
李溜头话还没说完就被冲上来的郑辛一脚踹地上去了,他还没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拳头就往他脸上招呼过来,疼得他哇哇叫。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被一个高中生压着打也太不像话,李溜头气不打一处来拽着郑辛的校服领口就想往地上砸,却被小崽子一拳打中腹部,两人霎时打作一团,场面越来越混乱。
最后是城管来了才结束这一切,李溜头收拾东西打算跑路的时候还不忘往郑辛身上啐了一口。
郑辛瘫坐在地上,愣愣看着胸前破得不成样的小熊挂饰,那是两年前他故意把衣服划破央求那个女人缝上去的。
他一直舍不得穿这件衣服,每年也只有这个时候他会拿出来偶尔穿穿。
可是现在破了,郑辛想,自己不应该沉不住气的,或许他应该直接走的,毕竟李溜头说的没错,他本来就是个没爹的野种。
二丫坐在台前,双手撑着桌面,无聊地晃着小脚丫,一眨不眨地盯着黑漆漆的大门口转头对着里头的爸爸问道:“爸爸,他真的会来吗?都这么晚了,他应该不来了吧,要不关门算了。”
“再等等。”
二丫不情愿努努嘴但也没有再说什么。没过多久,她就看见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子踉踉跄跄推开了门,一声不吭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爸爸先前和她描述过,蓝色衬衫,小熊挂饰,这应该就是爸爸要等的人。不过这人看起来怎么这么惨,衣服烂了不说,脸上青青紫紫一大片怪吓人的。
二丫刚想上前问这人需要什么,爸爸就端了碗店里正宗的阳春面出来摆他桌上。那人点头说了声谢谢,把一张皱得不成样的20元钱放在了桌上。
何文只是吩咐二丫把钱找开,对着这孩子无奈叹了口气,“生日快乐小伙子。”
郑辛一个劲地埋头,含着面条说了声谢谢,细细噎声传来,他看见这孩子的眼泪一滴滴落在碗里。
拍了拍郑辛的肩膀,何文便摇头走开了。
直到郑辛要走了,二丫才被何文放出来,她转头问他:“爸爸,为什么他要哭?”
何文摸着她的后脑勺微不可查叹了口气,“丫丫,爸爸也不知道。”
二丫不理解,拉着何文的手要解释,他无奈把人按在怀里,亲亲她的耳朵道:“或许是因为太孤独了吧。”
回去的路太远,郑辛索性扶着路灯坐下来,四下空旷,蝉鸣唧唧。
他有些困了,想好好睡一觉,可不想回家,那里太冷了,他总会控制不住想她。
迷迷糊糊中,郑辛感觉有人在喊自己,他缓缓睁开眼,见到了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
他呐呐张开嘴,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等了许久他终于颤声唤道:“妈……”
依旧是那双淡漠的眼,看向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脸上对他从来不会有任何多余的表情。郑辛想,就算自己今天真死这里了,她估计也不会为此掉一滴眼泪。
想到这,郑辛的表情冷下来,扭头看向别处只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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