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缭绕的白烟从烟囱中飘起,形成一道烟柱,然后慢慢地消散在空中。他抬起手敲了敲门。
“易慈帆,你来找什么人吗?”云离问道。
“我想,我可能知道是谁偷了你们的钱。但是我不确定。”
“什么?你知道?那我——”
“只是一个猜测而已。仅凭我的猜测,你是拿不回你的钱的。”易慈帆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
云离叹了口气,“说的也是”
“既然拿不回钱,那你来这里想做什么呢?”
“我只是”易慈帆蹙起眉,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黯淡下去。
“我只是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他不愿再说了。
云离还想追问,他们面前老旧的木门却突然从里面被打开。
三指宽的门缝里露出一只麻木的眼睛,“你们是谁。”
站在门后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
易慈帆弯下腰,温声问道:“小朋友,病人在家里吗?”
闻言,男孩的眼珠子转向他,“你是大夫吗。”
“我不是大夫,我是来看望病人的。”
云离听见易慈帆这样回答,心想恐怕男孩不会放他们进去。然而令他意外的是,男孩居然真的拉开门,默默地让开了。
“你认识他?”云离悄悄地问道。
易慈帆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
茅屋狭小,大门正对着后门,中间的大堂里只放了一张木桌和一张板凳,木桌上放着一沓药,底下压着一张药方,云离好奇地看了一眼,看不懂,却闻到了淡淡的墨香。男孩在他们进来后就跑到了屋后,易慈帆跟上他,见他踩到小板凳上,费力地揭开锅盖,水汽像云雾一样蔓延开来,空气中苦涩的药味更加浓郁。灶膛里烧着的豆萁发出噼啪的声响,烟气散开后,易慈帆看见大锅里褐色的药汁沸腾冒泡。云离环视四周,只觉得这个灶屋里冷冷清清,破边的碗碟都堆放在角落,台面上也落了一层灰。
男孩举着木勺,一勺一勺地将煮好的药舀进巴掌大的木盆里。云离见状皱了皱眉,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用盆装药的。
易慈帆进来之后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一直在观察这个男孩。云离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几次想开口,却都被自己按下了。
易慈帆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他心想。
男孩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双手捧着装了药的盆子,绕过他们二人,走回大堂,然后推开东边的一扇门,走进去。易慈帆和云离紧随其后,刚走到门口,他们就闻到了从屋内散发出来的浓郁的腐朽气味。
25
二人对视一眼,心里均是一沉。
“你先别进去。”云离说完后就掀开厚重的帘子大踏步走了进去。
易慈帆紧跟其后,口中说着“没事”,进门后他的目光先是扫视了一圈屋内,然后停在了躺在床上的那个妇人的身上。
“娘,吃药了。”男孩把装了药的盆子放到桌上。
话音刚落,那个妇人就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
她的动作有着说不出的僵硬,上半身像对折似的立起,手臂垂在两侧一动不动。坐起来后,她才慢慢地转过头,易慈帆看见她的样貌,大吃一惊。
她显然岁数不小了,皱纹深深地刻进皮肤里,像一道道沟壑,她很瘦,整张脸像把一层皮挂在骨头上的粗糙制品,印堂和眼下都呈现出不详的乌青色,她的两只眼睛如同缝在脸上的黑色纽扣,痴呆而麻木,看起来诡异极了。
云离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个屋子只有一扇开在高处的小窗户,为数不多的阳光照进来,却也无济于事,整个房间阴冷昏暗,看起来倒像地下室似的。
屋子里的气味很是难闻,木头被蛀食的味道、被褥受潮发霉的味道、药汤苦涩刺鼻的味道,还有人体渐渐腐坏变质的味道
“你们是谁”妇人的声音沙哑难听,好像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一样,听起来像是破旧的风箱。
“娘,吃药。”男孩又说了一遍。
于是妇人不再理会云离和易慈帆,下床后走到桌边,捧起药盆大口喝了起来。
“易慈帆你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云离苦着脸,左手不停地掐算,小声地叨叨:“算不出来啊,师兄我错了,回去以后我一定认真听课”
易慈帆此刻也是脸孔煞白,他伸手抓住云离的衣袖,求证一般对他说道:“她还活着她是人对吧?”
“你看她像人吗?”云离开始摸自己身上的衣服,从袖子和衣襟里掏出来不少小玩意儿,什么石子、弹珠、竹蜻蜓在易慈帆的注视之下,他的头越垂越低,翻找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终于,他摸到了自己想要的。
“这是我求来的唯一的一张驱魔咒,很珍贵的,本来想着在遇到狐妖的时候用,但是现在看来不得不用它了!”
黄色的符箓在手,云离总算有了底气,只听他大喝一声,气势十足地冲到妇人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符箓拍在她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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