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笙来的时候,附近的车位都停满了,泊车小哥把车停在了附近商场,车程五分钟。两人只能站在街边等着。
顾筠根本不想理他,抿着唇,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车辆,就是不说话。
--啊啾顾筠忽然打了个喷嚏。
江风丝丝绕绕缠过来,她只穿了一件礼服,大片皮肤裸露在空气里,鸡皮疙瘩一颗颗钻出来。
赵璟笙眼神冰凉,脱下大衣把她罩住,薄唇吐出两个字:活该。
顾筠耸着鼻子,幽怨地看他一眼,当即就要把外套脱下来扔回去,不要你的衣服!
不要是不可能的,赵璟笙一个冷厉的眼神直接逼退她快溢出来的委屈。
穿上,不然上车后就把你扒了。赵璟笙耐着性子,替她从上到下,把每一颗扣子都系牢,动作很温柔,可偏偏说出来的话让顾筠心头一梗。
你凭什么扒我衣服?
凭你不听话。
顾筠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哪有不听话?明明是面前的男人极度不听话。
女孩穿上高跟鞋足足有一米七五,但裹在男人的外套里,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袖子长出一截,小手缩在里面,手舞足蹈的模样像在跳水袖舞。
你还说我,你居然还有心思说我,你刚刚来那么一出是要干什么?谁让你来的啊,你听我的话了吗?顾筠越说越觉得委屈。
她风平浪静的生活被彻底打碎了,好不容易让一切都上了正轨,她也有了周全的计划。
她打算安安静静的把最后一学期读完,等毕业后,一切都归于平静,所有的风波都被人淡忘,到那时候她就能找个好时机,公布她和赵璟笙之间的关系。
当然是先从恋爱开始,然后顺理成章的结婚,这样一切就能被掩盖过去。
她不是没想过这件事,也不是要一直瞒着。
现在好了,所有事都被你弄得一团糟。顾筠赌气地推了一把赵璟笙。
又凶又奶。
赵璟笙体格高大颀长,被气势汹汹地推了一下,仍然挺立站着,岿然不动。
他接下女孩所有的合理的,或者不合理的指控,神色淡然,慢悠悠地从兜里拿出一盒烟,抖了一根在手上,衔在嘴里,拿打火机点燃,抽了一口,青色的烟雾迅速被风带走。
月色把他深邃的面容描摹地过分英俊,他罩着黑色大衣,笔挺地站在街道上,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却又分外融合。
赵璟笙勾了勾唇,眼神中带着轻佻地玩味,怎么一团糟了?我觉得还不错。
能够明目张胆地拥有她,把她浑身上下都打上他的标记,感觉何止不错。
顾筠咬着牙,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你当然不错,反正你的目的达到了,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们的龌龊关系!
龌龊?
赵璟笙挑眉,抬手把烟掐了,随意往前一扔,烟头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精准地落进不远处的灭烟器里。
筠筠,我们之间谈不上龌龊。
顾筠觉得冷,紧了紧环在胸前的手臂,满不在乎地说:不是龌龊那是什么。
反正也比龌龊好不了多少。
赵璟笙低低笑了声,抬手掐了把她的脸,自然是......
他靠近过来,眼睛里闪动着不知名的光火,刻意把嗓音压得更低,一字一顿:你我夫妻情深。
顾筠感觉心脏剧烈跳动一瞬。
他这人浑身上下都长在女人的审美点,是真的有被蛊惑到。
可......一张嘴实在太扯了。
........您认真的?
顾筠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很好,夫妻情深都扯出来了,他还能更扯一点吗?
赵璟笙随意拨弄着她耳朵上璀璨晶莹的耳环,不然?夫人开始如此配合,我认为我们就是夫妻情深。
没有反驳他的话,没有甩开他的手,也没有挣脱他的怀抱,乖的要命。
赵璟笙狭长的黑眸在夜色下格外清亮,像某种动物的眼睛。锋利,尖锐,绝对的压迫感,一瞬不瞬看她时,审视的意味很足。
顾筠被他盯得羞臊起来,像无处遁形的阴影,一时间就连说谎都说不机灵了。
乱扯.....我那就是给你留面子而已......顾筠垂下眼睛,脚趾羞涩地蜷缩起来。
她不想告诉他,因为在那一刻,她突然明白过来,他们是真的结婚了,是夫妻,是用红线牢牢纠缠在一起的一对。
反正瞒不下去了,那就只能面对。
赵璟笙顺着她的视线低下去,看见女人莹白的小脚,十只可爱的脚趾头蜷缩着,暴露出主人内心正处于极度的紧张之中。
撒谎的技术还是这么低劣。
男人不声不响地侵了过去,骨瘦的手指抬起,替她把被风吹乱的碎发拨弄到耳后,触上她发烫的脸颊才发现,她害羞了。
不是紧张,不是撒谎,是害羞。
心脏无端柔软下去,是一座沙砾搭建的城堡,海水一旦涌过来,所有的尖利的形状都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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