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深吸气,我说了我等不及一个月!你告诉赵崇霖, 他再当缩头乌龟, 那这婚约就不要了!
狠话虽然放出来了, 可根本没什么威慑力, 甚至像一个笑话。都这个时候了, 谁还计较婚约不婚约。
赵崇霖至少还是赵家的大少爷, 就算在集团里被踢出董事会, 收回一切权利, 他还有是有赵家当靠山,手上有分红有资产,不过是当个闲散富贵人罢了。
可顾家离了赵家,就是断水的鱼,这一大烂摊子就别想收场了。
除了赵崇霖这边,她尝试过各种方法,打电话给父亲所有的好朋友,除了得到一些同情的套话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所谓患难见真情这句老话,永远不会过时,只会一次又一次的见证其智慧。
抛售股票,找其他的银行贷款,或者变卖不动产,但时间太短了,银行这边她等不及,况且公司现在征信有问题,银行根本不会批这么大金额的贷款,变卖不动产也需要时间周期,哪里有人愿意短短十天半个月之内拿出一两个亿买房子?
顾筠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脱了鞋,双脚就踩在沙发边缘,把头深深埋进臂弯和膝盖搭建的避风港里,一种颓败的无力感席卷了她。
不过一会儿,眼泪就浸湿了膝盖处的面料,鹅黄色的真丝料子被染成了落日黄。
人生第二次,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一次是父母离婚后,父亲把新娶的阿姨领回来,还带来一个和她一般大的小女孩。
笑笑问她,她们是谁,她答不出。当晚,她一个人躺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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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四点多,顾筠打车去往城西的一家茶楼。
裴珊不知从哪里弄到了赵崇霖的私人行程,说是这个时间点,他会在这里和朋友谈事,因为是会员制的茶楼,具体包厢号没那么容易搞到,得到了那儿再问前台。
车子等红绿灯的空隙,顾筠瞟到路边有一家蛋糕店,心里忽然想到什么,她忙对司机道:师傅,麻烦您在前面靠边停一下,我去买个东西就回来。
司机点点头,打了右转向灯,把车子停在路边。十分钟后,顾筠折返回来,手里多了一只六寸的蛋糕。
茶楼名叫栖清斋,隐匿在一条小巷子里,四周很安静,车流不多。很有档次的一地儿,像旧时的戏园子,从建筑外观到格局装潢,全是古香古色。
侍应生把顾筠领到了前台,前台小姐问她是否有提前预订。
有,是一位姓赵的先生订的。你帮忙查查吧。顾筠冲女孩微微一笑。
好的,那您稍等。前台小姐查了电脑,出来有两个包厢号,预订的会员都姓赵。
麻烦您报一下全名。
赵崇霖。
前台小姐对上了名字,却没有立即告诉顾筠包厢号,而是说要给预订人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这是他们这里的流程,为了保护客人的私密。
顾筠笑盈盈地拦住前台小姐拿电话的手,声音含羞带怯:我就是不想让我未婚夫知道我来了。今天是我们在一起一周年的纪念日,想给他个惊喜。
顾筠把手里的蛋糕拎起来,你看,我都带了蛋糕来。
前台小姐也是女孩子,秒懂这些情侣之间的小套路,笑着说:这样啊!好的,包房是「暮云秋」,我让服务员带您去吧。
顾筠说了声谢谢,转头跟着服务员朝庭院里走去。一路绕过回廊,到了小楼的后方,再进到一幢稍矮的独栋里。
小姐,「暮云秋」到了。
包间里面,赵崇霖正在和人谈事,对方是一个美国商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他手上有一块地着急转手,说是很感兴趣,想和他谈谈价格。
赵崇霖整整花了八个亿把这块地拿下,可对方似是拿准了他现在身陷囹圄,着急用现钱,只愿意出一半的价格。
赵崇霖气极,恨不得用国粹骂洋鬼子。这块地他买回来也不超过一个月而已,转眼间让他亏掉四个亿,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四个亿!这钱还不够塞牙缝!
正在气氛僵持不下之时,门外传来服务员敲门的声音。
先生您好,有您的客人。
客人?赵崇霖皱了瞬眉,进来。
包厢门滑动而开,看清楚门外站着的人是谁后,赵崇霖抬手喝茶的动作明显一滞。
顾筠穿着一身奶白色蕾丝旗袍,外罩水绿色皮草,妆容精致昳丽,可这样清爽鲜亮的一身依旧掩饰不了她眼底的憔悴,当然还有些赵崇霖看不懂的情绪。
赵总,不请我进来吗?顾筠先开口打破沉默。
赵崇霖紧了紧拳,转头去跟那美国商人说了两句。美国商人被人打扰,倒是没有不悦,反而用热辣的目光看向顾筠,眼睛都看快直了。
Fine,赵总有任何需要,打我的电话,我们再谈。他说着一股流利的中文,随手把外套披在身上,客气地出了包厢门。
从顾筠身边擦肩而过时,还压低声音赞叹了一句东方美人。
包厢门关上后,空间里只剩下沉默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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