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se下,优美的笛乐一曲又一曲,传遍了玄武湖畔临时搭建的营区。直到时近子夜,悠悠笛声才缓缓终止,徒留袅袅余音,随着湖波微微danyan
曲终人散後,众臣各归营帐安歇。唯有刚刚宣布散会的青年皇帝司马绍并未走进营区内最宽敞华丽的一座营帐,而挺立於帐外空地上,露天赏月。
司马绍身高约有後世公制的一米八一。他身穿黑底綉金龙骑马装,虽不是龙袍,却让人看得出当朝天子的身份。这是尽管他深目高鼻、貌似混血儿,也不容任何人置疑的至高尊荣。侍立於他斜後方的白衣nv子,则是稍早为晚会独奏多曲的吹笛者,亦即也具有混血特徵的美nv宋禕。
这一夜是太甯二年y历八月十四西元324年yan历九月十八日,中秋节前夕,无云夜空中的皓月只差一点就要形成整圆。司马绍遥望着将圆之月,忽发感叹:“要是明晚能在这儿共赏满月就好了!偏偏,中秋节是家庭团圆的节日,明天不能不回g0ng去陪母亲过节。”
“华林园有个小湖,虽然不如玄武湖烟波浩渺,却也能让皇上欣赏到湖边月se。”宋禕柔声开解道。
司马绍摇了摇头,淡淡笑道:“你还真会避重就轻!朕不信你听不出来,朕遗憾明晚不能待在这儿,主要为的是喜欢跟你独处。”
“民nv承蒙皇上抬举,不胜惶恐!”宋禕自谦道。
“你总是这样诚惶诚恐!”司马绍稍显失望,喟叹道:“这就是为什麽,朕昨天带你到这儿来,昨夜虽然安排你睡在御帐之中,却甯可睡在分开的地铺上。今夜,朕也不会命令你侍寝。朕决不会变成另一个王敦!除非你自己心甘情愿,否则,朕不会碰你!”
司马绍发自内心的诚挚话语带给了宋禕极为窝心的一阵感动,也令宋禕忍不住含着激动喊出了一声:“皇上!”
“嗯?”司马绍听出了宋禕像是有所感触,立即鼓励道:“你心中有什麽话,尽管说!”
“民nv想请皇上派给一个鼓吹署的差事,让民nv加入鼓吹署的乐团。”宋禕壮胆直言道。
“你想去鼓吹署工作?”司马绍颇感意外,讶然问道:“为什麽?”
“因为,皇上喜欢听民nv吹笛子。只要民nv进入鼓吹署,每逢正式场合,皇上就会在鼓吹署的演奏之中,听到民nv的笛声。”宋禕有条不紊答道。
“朕要听你吹笛子,何必送你到鼓吹署去?”司马绍不以为然回道:“留你在後g0ng,才更能随时传唤你吹笛子。你为何要走?如果你不想待在朕身边,只是不愿侍寝,朕方才已经说了不会勉强你。君无戏言。”
“皇上!”宋禕眼看司马绍面有愠se,连忙澄清道:“敬请皇上别误会!民nv希望到鼓吹署去,乃是因为,在皇上面前,民nv自惭形hui,才甯愿走远一些,隔着远距离来报答皇上的赏识。”
“自惭形hui?”司马绍大吃了一惊,目瞪口呆问道:“你美得像是白玉雕成的仙nv雕像,一尘不染,怎会自惭形hui?”
“再珍贵的玉器,一旦磕碰出了一个缺口,或者一条裂痕,就不算是无瑕美玉了。”宋禕浅浅苦笑着打出了b方。
“谁说的?”司马绍理直气壮反驳道:“只要重新雕刻一次,把那个缺口或那条裂痕磨掉,不就看不出来了?美玉还是美玉。”
“问题是,民nv自认不洁。”宋禕幽幽道出了心声。
“不洁?”司马绍诧问:“为什麽不洁?”
“或许是因为,王大将军不常洗澡。”宋禕低头垂睫,略带艰涩答道:“民nv总觉得,身子给他碰过了,就变脏了!”
“噢!”司马绍哑然失笑,调侃道:“那还好朕这两天都没碰你。这两天朕只洗过脚,没泡过澡,大概也不太乾净。幸好没惹你嫌弃!”
“民nv怎敢嫌弃皇上呢?”宋禕不由自主嗔道:“民nv只是配不上皇上。民nv住在华林东阁的时候,每次从窗口望见皇上在华林园中散步,就深深感慨,皇上与民nv是两个世界的人。”
“两个世界?”司马绍打趣道:“是啊!那时候你在楼上,高高在上,就好b天g0ng的织nv,俯视地面上的牛郎。”
“才不是呢!”宋禕不自觉放大了胆子,坦言道:“那时候虽在高处,感觉却像在水中浮沉,怎麽样也到不了岸,就好像《博物志》描写的南海鲛人类似西方神话中的人鱼,只能远观岸上繁华,暗中羡慕。”
“你看过《博物志》?”司马绍顿感惊喜而问道。
“是!”宋禕点头答道:“民nv固然从不曾正式拜师求学,小时候倒还跟着王将军府的帐房先生认了一些字,後来努力自学,一直很ai看书。王将军府的藏书,民nv几乎都看遍了。”
“那你可恰巧跟朕是同好!朕也ai看书。”司马绍欣然笑道:“《博物志》虽是闲书,却是朕非常偏ai的一本书。其中每一篇故事都很生动,往往给朕一种幻觉,似乎故事里的美nv就要从书中走出来了。想不到如今,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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