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念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玖思不敢说话,她也生怕给主子惹了麻烦,气恼地抹了一把眼泪。
顾晗自是信任玖思的,玖思和玖念皆是侯府的家生子,年幼时就一直陪着她,这份情谊根本是旁人比不了的,她冷冷地看向沞玲,沞玲抖了下,不和她对视,只哭着咬死玖思:
皇上明鉴!若非昭嫔吩咐奴婢给嬷嬷传信,奴婢一个奴才,哪有这等能耐?
玖思和沞玲各持一词,事情倏然僵持住。
皇后不由得皱了皱眉,好似有些举棋不定,最终看向顾晗:
这两个奴才口口声声说是昭嫔指使的她们,昭嫔可有证据证明自己无辜?
顾晗倏然对上皇后的视线,她应是第一次态度这么强硬,冷静地反问:
向来只有拿出证据才能给人定罪的说法,何时有了需要证据才能证明自己无罪一说?
皇后被顶撞回来,倒没有生努,她只是意外地看了眼顾晗,待看清她冷凝的神色,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不知这次是谁出的手,看来是真的将她们这位好脾气的昭嫔惹恼了。
顾晗直接转向皇上,她说:
事关皇嗣,再如何重视都不为过,各位嬷嬷是这个月才被安排进荣粹殿,背后之人再如何算计,也只有这一月的时间。
她低服下身子,一字一句道:嫔妾不曾害人,经得起查证,这嬷嬷口口声声说是嫔妾以她小儿要挟她,既然有人拿到了她小儿的手镯,自然有人和她家中接触过,不论何时,只要有动作,必有痕迹,嫔妾恳请皇上彻查此事和这一月来进出宫门的所有人员!
宫里宫外的查,岂止大动干戈,但顾晗说了,事关皇嗣必须重视。
无人能说一个不字。
沞玲脸上终于出现了慌乱,但顾晗看得却不是她,而是看向自从沞玲被揪出后,就一直未曾说话的夏巧,果然,夏巧脸色也是微变。
哪怕她很快遮掩住,也仍被顾晗发现了端倪。
顾晗简直气笑了。
她就说,何人做事这么纰漏横出,原是自己写的戏本,怪不得这么及时地就撞掉药丸,怕不是早有人时时刻刻盯着嬷嬷的动作,就等着这一刻的事发!
渺嫔小心翼翼躲了近一年时间,顾晗不信她真的会对皇嗣出手,她不禁对渺嫔的临产时间产生了怀疑。
产房中完全没有了动静,但没有听见惊慌,想必渺嫔被安然救下,果然,那位安太医很快出来禀报:
皇上,渺嫔被救回来了!
他擦着额头冷汗,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顾晗冷眼瞧着,倏然问向他身侧的另一个太医:我问你,渺嫔生产可有不足之象?
妃嫔生产这种大事,自然不会只有一位太医守着,只不过安太医作为一直负责渺嫔孕期的人,所以,在此期间,所有事宜都由安太医主导罢了。
李太医一顿,不等他回答,夏巧就变了脸色:
昭嫔这是何意!
她越着急,顾晗反而越觉得有鬼,顾晗扯了扯唇角,冷笑:我是何意,你不清楚吗?
夏巧对上她的视线,心虚之下,眼神不由得有些闪躲。
陆煜看到这里,哪里还有什么不懂?
可事情还未完,顾晗拉住皇上的衣袖,拦住他的问话,然后上前一步道:
你家主子选在这个时候生产,所有事端又都指向我,殿中一定有我害渺嫔早产的证据,不若现在直接拿出来吧!
夏巧嘴唇抖了几下,她说:昭嫔在胡说什么,生产一事怎么可能由得了自己选?再说了,我家主子害了你有何好处?
顾晗不听她徒劳的辩解,直接看向皇上。
陆煜顿了顿,朝刘安看了眼,刘安立刻带着宫人进了内殿,有太医也跟着进去,夏巧立即惊慌地看过去,不消须臾,就有人拿了个抱枕出来。
刘安上前一步:
皇上,太医查过了,这枕头被催产的药物浸泡过。
顾晗认得出那个枕头,是前不久渺嫔生辰时,皇后提了句,后宫都给荣粹殿送礼,顾晗懒得折腾,就将这个翡狸软枕送了过来。
在瞧见那个软枕时,陆煜似顿了下,又似乎没有。
顾晗轻扯唇角,任何人都听见她讽笑了一声。
夏巧顶着所有人的视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强撑着说:
这软枕是昭嫔送来的,难道不正说明了,我家主子会提前生产和昭嫔有关?
顾晗冷不丁地吐出几个字:嘴硬!
在众人纳闷狐疑的视线中,顾晗解释:
这个翡狸软枕是皇上见我惫懒,特意赐给我的,只到了长春轩不过半日,就被我转赠给渺嫔做生辰礼,你是觉得皇上会对我下手,还是会对你家主子下手?!
夏巧目瞪口呆,完全预料不到事情这般的发展。
顾晗不耐和她浪费口舌,她直接看向李太医:你适才给渺嫔请脉,她可有不足月就生产的征兆?
李太医下意思地看了眼安太医,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渺嫔身体并无大碍,皇子也已经足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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