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约书亚出落成了儒雅俊秀的少年,他平日里常常出门传道,偶尔也会用自己的织布技艺补贴家用。不知从哪一年起,他的个子迅速拔高,都堪堪超过了阿亚尔。
而阿亚尔的木工活越做越好,成了远近闻名的木匠。常年的体力活让他再也没有了初来乍到时瘦削嶙峋的样子,双臂上渐渐有了结实的肌肉,壮硕的胸膛看起来也值得依靠。自从家里的男主人去世之后,这个外来的少年自然而然地撑起了这个家,他早就搬入了约瑟原来的房间,只是对面的女主人房间始终对他紧闭着门。
谈起家里这两个懂事的男人,玛丽亚只说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丈夫留下的学徒,现在只当养子看待。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学徒对师娘存了不一般的心思,否则为何二十多岁了依然不愿婚配,只和一个寡妇还有寡妇的儿子住在一起?
这些年来,玛丽亚并非没有别的男人,只是不要他。阿亚尔知道其中的原因,而心虚让他心生忌惮,不敢纠缠。不管怎么说,自己才是和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男人,只有自己——除了她的儿子——可以每日吃到她做的菜肴、穿上她洗的衣服。耐心一些,阿亚尔,她总有一天会回心转意,看到你的好。
这一日,玛丽亚和约书亚应邀去迦拿参加一场婚宴。那家的主人是约瑟家的远房表亲,在约瑟去世之后和玛丽亚的来往便渐渐少了,多少还是顾念着玛丽亚这个未改嫁的遗孀和她的儿子,故而在丧葬嫁娶这等大事的时候也会叫上玛丽亚和约书亚一起。
这表亲是大户人家,家中的庭院就有玛丽亚他们的房子那么大,院里靠着墙栽种着棕榈树,雪白的墙柱上绘满了橘色和蓝色的花纹,显得富丽堂皇。婚宴就是在这个庭院里举行的。
傍晚,玛丽亚和约书亚抵达了迦拿。他们一到门外就听到了欢快的乐曲声和嘈杂的笑闹声,走进去一看,最惹眼的就是中心空地上几个抛球的杂耍艺人,他们穿着艳丽的服装,时不时惹来观众的一阵欢呼。再望旁边看去,沿着庭院的周围排开了几十张矮几,银质的碗碟上面摆满了各种美味珍馐和时鲜的水果,葡萄酒一桶一桶地呈上来,吃的喝的全都如流水一般落入参宴者腹中,还有无数侍从穿梭其间,机灵地添补食物与酒水。矮几后面的院墙角落里坐着七八个乐师,他们有的拍着手鼓,有的吹着长笛,还有两个人在弹奏基诺尔琴,那乐曲声显然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玛丽亚向约书亚挑了挑眉,意思明显是“你看看人家,我们本来也可以这么富有的”。约书亚对着母亲无奈地笑笑:“我们拥有神的国度。”
玛丽亚翻了个白眼,跟着侍从去了女客的席位,约书亚则跟着另一个侍从去了男客的一边,两人中间一眨眼就划出宽阔的庭院和来往的人群。约书亚回头追寻着母亲的踪迹,直到看到她落座的位置才自己入座。®oūzℍаιωū.ⅰπfo(rouzhaiwu.info)
这些年的讲经传道和矜贫救厄使约书亚获得了一些追随者,还有些人即使不相信他是神之子,也把他作为智者来看待,因此他一落座就有几个人围了上来与他论经。玛丽亚那边也同样热闹,女主人苏西——也就是新郎的母亲——一看见玛丽亚就招呼她过去同坐。
两人一番寒暄,玛丽亚毫不客气地享用着美酒佳肴,也十分吃人家嘴短地时不时夸奖苏西的儿子。
“我这个儿子啊,就是从来不需要我操心!”苏西乐得合不拢嘴,但也没有忘记礼尚往来:“你家约书亚也长得一表人才啊,我儿子要是能有你家约书亚一半好看,怕是连总督的女儿也能娶回来了!要不,你把他叫过来我好好瞧瞧?”
玛丽亚大方得很,直接朝约书亚招了招手。约书亚马上就看见了,向身边的人道了歉,起身向母亲这边走过来。本来男客来女客席不合规矩,但是玛丽亚这边坐的都是家中的长辈,也没人说什么。
“约书亚,来让你苏西姨妈看看,姨妈你长得好看呢!”玛丽亚大声招呼道。
“是、是吗……”约书亚害羞地低下了头。
这旁边坐着的几个妇女眼睛里都瞬间闪烁起母爱的光辉:“哎呀玛丽亚,这是你的儿子?太可爱啦!”
若放在平常,玛丽亚可能还会假情假意地谦虚一下,可今天多喝了几杯,有些酒意上头,索性就随着自己的心意沾沾自喜道:“可不是嘛,随我!”
“近看就更加有气质了,”苏西惊叹,她用两只手在胸前比划着大小:“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只有这么点儿大呢!被你的母亲抱在怀里,乖巧得不得了。现在一转眼也长成大人了。我记得你比我家那个还长两岁呢,怎么还没有娶妻?可有中意的姑娘啊?”
约书亚下意识地往母亲那边瞟了一眼,又惊慌失措地收回眼神死死盯着地面,期期艾艾地说:“没、没有……”
这下周围的姨母们可都炸开了锅,纷纷开始拉媒:“约书亚,过来过来,我有个侄女到了合适的年纪……”
看着推距无果的约书亚被女性长辈们拉了过去,玛丽亚眼中的神色含混不明。她倒是不担心约书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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