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大地还残留着盛夏的余威,阿莱西亚这头曾经张牙舞爪的野兽早已经被长期的炎热和饥饿折磨得疲惫不堪,失去了再和同类争夺首领之位的能力。
从老兽恹恹张开的口中缓缓走出一位身骑白马的将军,他孤身一人,穿着最轻便的胸甲,握着一把装饰作用多过于战斗力的长剑。
对面罗马阵营里的红袍统帅眯着眼睛远远看到这一幕,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样漫长的战事对攻守双方来说都是痛苦的折磨,幸好他们是撑到最后的那一方。他坐在临时搭建而成的半米高的木台之上,身边簇拥着披坚执锐、严阵以待的士兵,以防这是高卢人的诡计。
幸好,这只是他们想多了。高卢人的统领骑着马,围着木台走了一圈,停在凯撒面前。然后他扔下了手中的长剑,下马跪倒在了高台边缘,向罗马人的统领献上他投降的诚意,请求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城中剩余士兵的存活。凯撒毫不犹豫地抽出身旁士兵的佩剑,将锋锐的剑刃抵上他的咽喉,居高临下的眼神里闪烁着仇恨终将得以纾解的痛快。
忽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城内外众人尽皆屏息而营造出的诡异的平静。
“放了他!”舍涅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大声喊道,藤蔓一般的栗色卷发发在风中飘扬。也许是她气势惊人,也许是一个女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罗马的士兵们竟然不约而同地为她让出了一条通路。
她停在两人身前,扶着因颠簸而有些抽痛的腹部,蹒跚地爬下马来,重复道:“高卢已经是你的了,放了他。”
“舍涅大人……为什么……”维钦托利哽咽着,痛苦地抓紧了地上的泥土。
“你这没用的东西!”舍涅厉声喝道,语气又突然低沉下来:“叫我怎么放得下你……”
凯撒妒火中烧,冷哼一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高卢是我的,你是我的,维钦托利的性命也是我的。”
“后面两者,恐怕你只能取其一。”舍涅毫不退让:“你还没有得到教训吗?你无法阻止我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想必是母亲告诉你我在阿莱西亚的,但是你看到我刚才是从哪里过来的吗?只要我想,我就能立即消失在你的面前。”
“把这个女人抓起来!”凯撒表情狰狞地怒吼道:“你哪里也别想去!你这个狡猾的女人,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一步!”
两名士兵立刻拿着绳索走出来,把舍涅的手腕捆住,没等他们继续动作,腹部越来越剧烈的疼痛让舍涅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但她依然忍耐着,不顾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紧抿着发白的嘴唇,毫无畏惧地和这片大陆上最有权势的男人对视:“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罗马人的统帅。作为交换,我希望你放了这个没用的男人。”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你满嘴谎言、背信弃义、阴险狠毒……只要我一满足了你的要求,你会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凯撒的恨意浓烈得像蝮蛇的毒液,要从眼睛里滴落出来。
“我不确定我是你说的那种人,不过我很乐意知道如何获得你的信任。”舍涅捂着肚子,呼吸越来越沉重。
“不需要!你的母亲已经告诉了我让你失去半神身份、沦为普通女人的方法。”凯撒冷笑:“我可是用了全罗马的单一信仰来和她交换,你应该为你的价值而感到荣幸!”
疼痛让保持跪姿变得无比艰难,舍涅身子一软就倒向侧面,瘫坐在地上,双手勉强支撑着身体。舍涅不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全部神力,母亲一定知道这件事,还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变得更加普通呢?她紧咬着嘴唇问道:“我……可以……知道那个方法……是什么吗?”
“你马上就能亲自体验到了。”凯撒示意士兵端上来一碗汤药:“喝了这碗药,堕了你腹中的杂种,你就会成为普通女人。放心,你的月份虽然很大了,但是罗马有着整片大陆上最优秀的医生,一定可以为你调养好身体,你还是可以为我诞下高贵的罗马后裔。”
舍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知母亲对凯撒说的话有几分真,但是原来母亲的目的是自己腹中的孩子,可是母亲为什么不直接向她讨要?曾经那么敬仰母亲的她,怎么会拒绝为母亲献上供品——哪怕那个供品是自己未出生孩子的性命?
话虽如此,脑海里曾经的警告声再次响起,提醒她要不顾一切保住孩子的性命——那很重要,很重要。脑海和小腹内传来同样撕心裂肺的绞痛,舍涅惨叫一声,向后躺倒在地上。
凯撒端着药碗的手一抖,竟把药汁洒出了大半去。他怒气冲冲地喊道:“你又想耍花招!”
可是舍涅接连而来声嘶力竭的痛叫声让凯撒明白她并非是装模作样,维钦托利挣扎着想要爬向舍涅的身边,却被罗马士兵死死压制住,眼看着凯撒冲上去抓住了舍涅的手。
“你怎么了?”凯撒急问道。
舍涅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只能挤压出嘶鸣,空着的左手在肚皮上反复抓挠。凯撒心念一动,顾不得边上还有许多士兵,就掀开舍涅的裙子,不断蔓延的黑红色血污中心,一小片婴儿的颅顶赫然撑开了她的阴道——她在生产了。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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