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合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你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吗?”凯撒沉声问。
“是你的。”舍涅肯定地回答。如果兽类无法让自己怀孕,那么播下种子的只能是最近才开始与自己交合的人类,而和自己有过实质性关系的人类只有眼前这一个。
凯撒冷笑起来:“呵,狡猾的女人,为了保住自己和高卢人的孩子,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舍涅震惊地看向他,突然想起了维钦托利评价这个男人时用得最多的一个词——多疑。自己一边思考一边下意识作出的回答得过于果断,反倒让他不信任了。事已至此,舍涅耸耸肩,干脆道:“雌豹会和附近的所有雄豹交配,让雄豹都以为雌豹生下来的孩子是他们的,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有什么错吗?”
凯撒的脸色一点一点地阴沉下来,像悬崖之上受山风吹削了上百年的岩石,但是脸上颤抖的每一厘肌肤让人明白那下面涌动着的是可以吞噬一切的滚烫岩浆。这时舍涅才第一次想起来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在床上向自己求欢的欲兽,更是高卢全境十万罗马士兵的首领,是造成这城内四万亡魂的暴徒。
“孩子到底是谁的?维钦托利那个卑鄙无耻的叛徒?我上次看见的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将?哪个不知名的低贱的高卢士兵?还是你也不知道?”凯撒一连串的发问,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低沉。
舍涅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自然不会怕这等威胁,她用开玩笑般的口吻道:“它也可能是你的孩子啊,凯撒。”
“你休想骗我!”凯撒一拳狠狠砸在舍涅头边的床板上,怒吼道:“我凯撒绝不可能帮那些高卢泥腿子养孩子!”
“好吧,我会离开的,马上。”舍涅保证道。
“你休想!”凯撒红着眼睛咆哮。自从遇见她以来,自己一直似乎在对她说这个词,可自己从未能真正阻止她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无论自己强硬或忍让,都无法让她冰霜一样的心柔软半分。而这次她竟然想要离开,凯撒怕极了,怕得连心跳都要停下来,可越害怕越只能用愤怒来遮掩。
他低头狠狠咬上她的肩窝,牙齿深深嵌入柔嫩的女性肌肤之中,齿缝中渐渐渗入了血液的腥甜,这让他勉强感觉到身下的这个女人和其他千千万万向他跪地求饶最后依然被他无情屠杀的高卢人没有什么区别,让他恍惚以为自己对她确实有一星半点的掌控力,让他觉得安全。
“凯撒……”舍涅皱起眉头。
快求我!求我轻一些,求我饶了你,求我给你那些我本来就想给你的东西,无论是金钱还是地位还是……凯撒在心里嘶吼着,嘴里越咬越紧,似乎这样就能尝到她的真心。
“我说过了……你的粗暴,真的是很不讨人喜欢……”舍涅叹了口气。
像被最强劲的投石车正中了薄弱处,凯撒的城墙瞬息之间垮塌了。波涛汹涌的漫天烟尘平息下去之后,地面上只剩下一截颓圮无力的残躯。他松开了紧咬的牙关,坐起身来,表情是做过所有努力之后依然无能为力的平静:“我会处理了这个杂种,你以后会为我诞下高贵的纯种罗马人。”
“是母亲让你这么做的吗?”舍涅突然问道。
“那个为了救你不惜求助于敌方将领的森林女神?你们母女俩倒是一路货色。”凯撒的语气毫无波澜。
“敌方?对母亲来说,你可不是什么敌人,只是还未皈依正确信仰的迷途羔羊。”舍涅嗤笑道。看来在凯撒这里再也得不到任何关于母亲的消息了。
舍涅高高在上的笑容再一次刺伤了凯撒的眼睛,他站起身来不去看她,慢条斯理地整理衣着,一边说:“我去叫医生配制打胎药。”
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一直静静看着他的舍涅突然开口了:“你总是不记得我说过的话,凯撒。我说过你无法对我做任何我不想的事情,而现在我不想伤害这个孩子,你还坚持要这么做吗?”她生来就被教导要平等地去爱所有侍奉她的生灵,因而对腹中多出来的这个小小生灵并没有特别的感觉,但是有一种奇异的直觉说服她应该不惜一切保护它。
“很快就好。”凯撒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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