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考结束的夏天。
卧房的书桌前,季时屿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手指飞快地点击网页刷新键。
小小的进度条总是卡在某个点,然後便止步不前。
萤幕上空白的网页一点一点地蚕食他的耐心,连空调的声音都觉得烦躁。
季时屿咬牙,乾脆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朝冷气按了关机。
今天是公布大学申请榜单的日子,明明说是下午两点公布,这会儿都过了十五分钟,网页还是刷新不出来。
房内的温度逐渐上升,热气包裹着肌肤,却意外安抚了少年的心情。
季时屿眉头紧锁,坐在电脑前孜孜不倦地刷着网页,活像个苦行僧。
不知过了多久,空白的萤幕终於出现图案。
瞪大双眼,季时屿倒ch0u口气。
然後,他一点大气也不敢出地移动鼠标,挪到榜单的连结,按下右键,一列蓝红相间的文字印入眼帘。
——t大,t育学系,正取一,季时屿。
「yes??」
差点忍不住叫出声,季时屿握紧拳头、闭上眼,憋着上扬的唇角屏住欣喜的气息。
下一秒,他急急忙忙地拿出手机拍下萤幕画面,连父亲的问话都没顾上就跑出房间——
季时屿有个秘密,他喜欢姜至。
可能也算不上秘密,毕竟少年的心思就连窗外张望的麻雀都能看出来。
只不过小区的大家也没把这当回事,顶多听了这八卦後无所谓地笑笑,然後说:「哎呦,谁小时候没喜欢过小区里一起长大的哥哥姐姐啊?」
更何况在所有人眼里,姜至也对他这毛头小子不感兴趣,认为他们就只是一起长大的姐弟。
而事实上,季时屿也本以为他与姜至就只会是——一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弟。
季时屿初次见到姜至的场景很一般。
那时他小学一年级,中午放学後抱着篮球回家,开门前依稀听见nn和父亲在争吵着什麽,门内传来的声音不是「那个nv人」、「钱」、「存摺」、「金饰」,就是他的名字和一堆当时他还听不懂的脏话。
不过季时屿大概听得懂nn和父亲在说什麽,大概是在说半年前,在爸爸被公司资遣後的一个冬夜,拿了父亲的存摺和所有金饰离开的妈妈。
季时屿在很久以後才知道,母亲离开的原因是和父亲对於他在篮球的发展产生了意见分歧,父亲希望让他到基地接受专业训练,母亲则觉得钱都不够用了,学那些不实用的东西g什麽。
季时屿已经有些忘记当年母亲离开的场景,只记得爸爸在她走後的半年几乎每个晚上都在哭,一个大男人又要强,每次哭都摀着嘴,用颤抖的身t倾诉着——他很难过、很难过。
季时屿没敢问父亲,选择去找nn,但老人家每次都只轻描淡写地说:「你妈就是跑了。」
每一次的答案都一样,连点装饰也无、变化也无。
後来季时屿也不再挣扎了,他不是不在乎母亲了,只是某一天突然觉得——既然她跑了,就让她跑了吧。
反正,他还有爸爸和nn。
留下来的人,才是重要的。
那日下午季时屿没出门打球,在房间和语文作业奋战。
他每次见着文字就走神,思绪早飘到窗户外。
可与平常不同的,窗外不只传出风声和鸟鸣,还有车辆驶进的声响。
季时屿起身凑近窗户,往楼下看,只见一个男人从驾驶座下车,到後车厢卸下一个个纸箱,接着後座门被推开,一个nv孩下来。
她穿着件小白裙,绑着马尾,手里抱着本绘图本。
手攀在窗沿,季时屿歪头盯着他,忽而,nv孩子抬起头,往他的方窗望去。
像是t0ukui被人抓包,季时屿心一跳,屏住呼x1。
可nv孩却只是随意地看了看,便扭过头,跟着男人走进小区。
季时屿家住四楼,他半个身又掩在窗子後,季时屿不知她有没有看见他,可他将她的长相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头发上别着一枚柠檬se的发夹。
季时屿心跳扑通扑通地加快。
不知为何,他想起nn种在窗台的小雏菊。
那天吃晚餐时,季时屿听nn说,有对父nv搬进了对门。
脑海浮现那个nv孩的脸,又浮现他偷看她的样子,季时屿低下头,耳朵红了。
和姜至变得亲近是季时屿未曾料到的。
他父亲和姜叔叔都喜欢钓鱼,很快就变熟,管他叫姜至「姐姐」,但季时屿每次见到姜至,都只敢朝她点下头,然後害羞地跑远。
他和姜至第一次讲话是她搬来的两个月後,在篮球场,当时他鼓起勇气递给姜至一颗柠檬汽水糖,问她要不要吃。
姜至看了他很久,没说话,只是伸手,接过他的糖。
姜至给人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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