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人赶紧跑了。
她从自己身边擦过去的时候,一阵熟悉的气息袭来。
是周云川常用的洗簌用品。
他自己用时没什么感觉,用在梁招月身上,那股气味倒是格外明显。
他扬了扬眉,走到衣帽间,拿了一套黑色睡衣,走进浴室。
晚上十点半,两人准备睡觉。
关灯了好一会,梁招月还是有些睡不着。
大型考试的前一晚她多少会失眠。
周云川清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睡不着?”
梁招月嗯了声,如实说:“每次大考的前一晚我都很难就睡了。”
“之前怎么解决的?”
“失眠到自然困?”
周云川问:“高考也这样?”
梁招月说:“对,第一天失眠到一点多,第二天就好多了,可能是那个紧张感过了。”
说起这个,梁招月倒是有点好奇他当年的高考情况,她翻了个身,侧对着他,问:“当年你高考什么感觉?”
周云川没有和人聊自己事的习惯,但或许是梁招月明天要考试,前一晚失眠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便就陪着她聊。
“没什么感觉。”
“那最后的成绩是多少?”
周云川报了个数,便听到她说:“哇,比我还高十分。”
“考的试卷不同,这个没可比性。”
梁招月却不觉得,但也没多说,又问:“我听安安说你没在国内读大学,那在国外读大学刚开始还适应吗?”
周云川之所以能清晰记得高考成绩,是因为那分数和父亲周霁华的生日一模一样,而偏偏父亲又是他人生里最难抹去的一个复杂点,他很难忘记。
但是刚到国外学习的记忆他倒不怎么记得清了,太过久远的事,回想起来,也是模模糊糊的印象。
他只能模糊说道:“还算可以。”
难得他也能用上这么模棱两可的词汇,梁招月说:“在那边待了那么久,会孤单吗?”
这点周云川倒是没模糊,说:“不会。”
她唔了声,很小声地问:“那有过心动的对象吗?”
虽然孟安安和她说过,周云川过去这些年一直一个人,但她明白这里面可不包括露水情缘,更何况,国外对待感情这块一向比国内要开放些。
她说得太小声,语速又快,周云川没听清,侧过脸看她,说:“刚才你说了什么?”
勇气这种事,真是一鼓作气,第二次就衰败了。梁招月知道刚才问的几个话题已经有在尝试窥探他过去生活的现象了,她要是再问他感情的事,难免会招他反感,左右他也没听清,她便说:“没什么。”
他说:“是吗?”
她点点头,然后又抬手打了个哈欠,亮着眼睛看他,说:“聊着聊着好像有些困了。”
周云川眉梢微扬,说:“我把灯关了。”
灯一灭,屋里瞬间暗了下来,黑漆漆的一片。
梁招月确实有些困了,眼睛直泛酸,她伸手摸到周云川的手臂,轻轻戳了下,说:“我要睡了,刚才……谢谢你。”
虽然很久以前他就说过,不要轻易和他说谢谢,但今晚梁招月还是没忍住。
爷爷不在后,每一次考试失眠,再没有人能和她聊天,好让她紧张的神经得到减缓,每次她只能独自面对,独自捱到困乏。
可今晚有所不同。
或者说,最近这段时间都有所不同。
周云川是在迁就她。
这回她不是自欺欺人,她明显能察觉出来。
要睡未睡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然后一道很轻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没有。”
很简短的两个字,但梁招月即刻便猜到了它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在国外那些年,周云川没有过心动的对象。
梁招月睡意突然又浅了些,黑暗中,她侧过脸,盯着周云川的方向看了看,手上是他传来的温度,温温的,但这好像还不够,她还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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