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音捧着一个黑漆雕海棠花的匣子,进来后先是给两人请安,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明显松口气。
见状,褚映玉便知皇后派她来送东西是假,过来看他们是真的。
褚映玉有些愧疚道:“劳烦母后惦记,倒是我们应该进宫给她请安的。”
陆玄愔默然不语。
虽然他平时也是这般,但翡音仍是能感觉到雍王的异样。
昨儿雍王进宫,只去圣人那儿,并未去坤宁宫,估计也是怕皇后见到他担心。
翡音不动声色地笑道:“娘娘在宫里有太医照看,王爷王妃不必担心,只要你们好好的,娘娘就开心了。”
两人又说了一些,翡音放下东西回宫复命。
送走翡音,褚映玉想了想,还是让人给她更衣,决定进宫给皇后请安。
她朝陆玄愔道:“母后很担心你,咱们进宫去见见她,让她老人家宽宽心。”
陆玄愔的神色一顿,然后沙哑地说了一声好。
察觉到他的异样,她略一想便明白,张了张口,那句“上辈子母后是什么时候去世”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其实早就有猜测,定是她死后不久,皇后应该也毒发身亡。
一下子没了心爱的妻子和母亲,他该有多难过?
每当想到这些,看到他恢复记忆后的样子,她便不怎么奇怪,反而有些心疼和无奈。
两人穿戴整齐便坐车进宫。
来到坤宁宫,刚进去就见皇后脚步匆促地走过来,看到相携而来的儿子和儿媳妇,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看到皇后,陆玄愔的神色有些恍惚,然后沙哑地唤了一声。
“……母后。”
皇后心疼道:“怎地瘦了这么多?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
看到儿子眼里的血丝,皇后的心都要拧碎了,她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另一个。
陆玄愔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沉默。
母后离开他太久太久,久到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让她别为自己担心。
褚映玉发现他的异样,扯了扯他的袖子,朝皇后笑道:“母后,咱们先进去,这外面实在太热。”
皇后一听,赶紧拭去眼里的泪,说道:“你们先进来。”
然后又吩咐宫人去准备儿子和儿媳妇爱吃的茶点和零嘴。
每次来皇后这里,吃的喝的是少不了的,皇后满腔的母爱都恨不得倾泄在他们身上。
褚映玉给面子地拿了一块糕点,慢慢地吃。
很快,殿内伺候的人都退下,只剩下婆媳三人。
皇后盯着儿子看了许久,轻声问:“玄愔,发生什么事?”
陆玄愔沉默了下,说道:“无事,莫担心。”
旁边的褚映玉看罢,知道他不打算将两人重生之事告诉皇后。
这也能理解。
就算有孤鸿子在,皇后的身体调理了大半年,仍是不若正常人,要是受到刺激,万一病倒了可不好。
皇后还是理解自己儿子的,闻言便知道他不想说。
她心里叹口气,并没有勉强,只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母后不逼你,若是有什么事,尽管来和母后说,别的做不了,不给你们拖后腿还是可以的。”
陆玄愔道一声好。
接着皇后又问褚映玉的身体。
这次陆玄愔重伤之事,皇后也是清楚的,甚至褚映玉离京前往望州,还是她帮忙遮掩,是以直到现在,无人知晓雍王妃曾离开过京城。
见儿媳妇的身体没什么,精神也不错,皇后总算放心,转而提起朝堂上的事。
皇后说起上个月江南水灾的事。
原本褚映玉并未怎么上心,毕竟江南水网密集,时有水患,朝廷对江南水患非常头疼,时常派人修筑堤坝,光是银子就拨了不少。
直到她听皇后说,上个月被派去赈灾的是安王,结果银灾银没有分到受灾的百姓手里,被安王私吞了。
褚映玉不禁怔住。
上辈子好像也有这事。
不过私吞赈灾银的不是安王,而是安陵府的知府,和安王压根儿没关系,安王虽有监督不利之责,却无大碍的。
褚映玉的目光转到旁边坐着的陆玄愔身上,心里又有几分明悟。
看来是他出手了。
先是荣亲王世子,然后是安王,接下来是谁?
心脏微微一跳,总觉得陆玄愔现在的状态不太好,说得好听点叫情绪不稳,难听点就是在发疯,无差别地攻击。
皇后似乎只是随口提了句安王私吞赈灾银的事,然后就转到别的地方,仿佛她这个嫡母只是关心那些皇子,对此无限嘘唏。
说得差不多,皇后道:“你们难得进宫,也去给太后请个安罢。”
褚映玉和陆玄愔站起身,应了一声是。
离开坤宁宫,两人转道去慈宁宫。
刚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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