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今天订包厢的人少不得被迁怒了。
其他人都在哄着明惠郡主,让她消消气,别气坏身子。
好一会儿,明惠郡主总算咽下那口气,她喝了口茶润润喉咙,回想刚才七皇子携着褚映玉进酒楼的一幕,不禁眯了下眼睛,意味不明地道:“她倒是好命。”
这个“她”不必明说,在场的人都懂。
他们脸上露
出赞同之色。
可不就是好命嘛,哪想到褚映玉会有这般大的造化,若是知道,他们以前肯定不会针对她。
可惜懊悔也无济于事,回去后该仔细想想要怎么赔罪才是。
先前他们没有动静,是不知道七皇子对褚映玉这未婚妻是什么心思,万一七皇子对这个同样被太后塞过来的未婚妻也不怎么满意呢?就算是皇子妃,受丈夫敬重和不爱丈夫敬重,是完全不一样的境遇。
前者会让人不敢轻易得罪,多少掂量一下,后者则是让人面上恭维,心里轻慢,并不怎么放心上,只需要维持明面上的恭敬就行。
然而先前那一幕,让众人知晓,七皇子对褚映玉这个未婚妻是极为重视的。
若不然,也不会亲自陪她出来逛灯会,还让明惠郡主给她行礼。
让他们担心的是,以后褚映玉会不会报复他们,特别是那些以前和她有过节的人,心神不宁,若是褚映玉以后要对他们做什么,根本不必她亲自出手,就有人为讨好她,特地对付自己。
就像当初的他们为了讨好明惠郡主,出手对付她一样。
明明彼此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甚至没什么利益关系,只是为了讨好权贵,朝无辜的人下手。
隔壁厢房里,褚映玉坐在那里不说话。
陆玄愔给她倒了一杯茶,轮到他发现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这种不好,是在遇到明惠郡主等人开始。
陆玄愔神色微黯,回忆几次见她到时的情景,有些了然。
他没说什么,拉了拉旁边的彩绳,叮铃铃的声音响起来,也让褚映玉回过神,抬头看向他。
宁福儿进来,恭敬地行礼,“殿下,有什么吩咐?”
陆玄愔只说了一个名字,“明惠。”
宁福儿道:“殿下是想见明惠郡主吗?她就在隔壁天字二号厢房,左家的姑娘在天字六号厢房,九皇子和英国公世子在天字……”
他一口气将先前在酒楼门口遇到的人所在的厢房都报了一遍。
陆玄愔道:“带过来。”
宁福儿也没多问,转身出去。
一会儿后,明惠郡主不情不愿地过来,恭敬地上前给陆玄愔请安,毫无在外人面前的傲慢。
看到陆玄愔身边坐着的褚映玉时,她也行了一礼。
“七皇叔,不知您唤明惠来可有事?”明惠郡主谨慎地问,在脑海里飞快地想着他还会有什么事,对父王会不会有影响。
她的父王是皇祖父的第一个儿子,占据着皇长子的身份,在圣人嫡子有疾的情况下,父王的身份是最有利的,不少朝臣也看好安王。
虽是如此,但她也不敢小瞧七皇子,不会因为他有疾,就觉得圣人的嫡子无用。
陆玄愔没开口,而是看向褚映玉。
褚映玉:????
褚映玉满头雾水地看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是很懂他,弄不懂他将明惠郡主叫过来干嘛。
褚映玉不懂,宁福儿却懂了。
他笑眯眯地说:“郡主,我们殿下曾听说,以前您与褚姑娘有些矛盾……”
不愧是跟在陆玄愔身边十几年的“老人”,只需要陆玄愔一个眼神,他就马上意会。
明惠郡主脸色微变,愤怒地瞪着宁福儿。
可惜宁福儿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他长相清秀,面白无须,一副亲切的模样,很是讨喜,若是没人说,根本察觉不出他是个内侍。
然而看在明惠郡主眼里,这就是个可恶的阉人。
褚映玉也被宁福儿的话弄懵了,有些反应不过来。
所以陆玄愔将明惠郡主叫过来,是给她出气的?还是想让她和他的侄女化解矛盾,重修于好?
她转头看向陆玄愔,发现这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思喝茶,慢条斯理的,似是没有听到宁福儿那话。
或者说宁福儿会这么说,就是他授意的。
见她看过来,他想了想,然后给她递了一块点心。
褚映玉:“……”
自从明惠郡主被七皇子身边的内侍叫走后,隔壁厢房就陷入一种可怕的寂静之中。
他们面露焦急之色,却又无可奈何。
不管如何,七皇子作为明惠郡主的长辈,在身份上天然就压了她一头。当叔父的,叫侄女过去问个话,不是应该的吗?
但想到褚映玉也在那边,以及以及他们曾经对褚映玉所做的事,不免胆战心惊。
这些人都忍不住想,难道褚映玉向七皇子告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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