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官多年,还不如儿子升官快官职高,但他依然很高兴,毕竟儿子实在是太有出息了。
论整个大梁所有年轻官员,就没有比他儿子更有出息的人。
但是,他高兴归高兴,他想辞官。
他已经给陛下上了折子请辞,但被陛下驳回了,他想着此回入京,面见陛下时,再跟陛下好好央求一番,争取让陛下看到他与妻子分离两地的可怜之处,放他辞官。
说起来,苏旭心里满腹怨气,当初大夫人离开时,他就知道,她不会那么快回来,他早有预料,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年轻的时候,心里就没他,后来他得知了她年轻时候的事儿,堵心地当真收了她给他纳的大姨娘后,便堵死了两人情情爱爱的路,后来破罐子破摔,他自己主动抬了一房又一房的姨娘进门,也彻底歇了跟她好好相爱的心思。
他们不再打架,也不再吵闹,他做她的老爷她做他的大夫人,妻妾和睦家庭和美。一晃多年儿女都大了。
她要离开去南楚时,他才恍然惊觉,生怕她一去不回,如今可好,五年了,哪怕她临走时,他万般不舍,抱着她哭也没用,她一点儿回来的打算也没有,在南楚每天乐和和地守着女儿女婿外孙女过日子,乐不思蜀。
如今女儿又怀孕了,她更是有理由不回来了。
他若是不去南楚找她,他怕是把他都忘了。
苏旭先苏行则一步入了京,安顿好后,苏行则带着柳妤也进了京,父子二人虽然一个月一封书信,但也五年没见了,如今见面,苏旭一下子红了眼睛,对他拐带回来的准儿媳,他十分欣慰。毕竟,没有大夫人操持,他几乎怀疑儿子会打光棍,幸好有姑娘瞧上他。
晚上,父子二人挑灯说话。
苏旭跟苏行则诉苦,“你母亲怕是把家都忘了,她上一封来信,还是半年前。”
苏行则看着父亲,实在不忍告诉他,他母亲给他写信,还算是勤的,至少一个多月一封。这半年里,他收到了她四封信。对比父亲只一封信,着实有些惨烈。
苏旭问:“你母亲这半年,给你写了几封信?”
苏行则善良地骗父亲,“两封。”
苏旭心里好受些,“她给你这个亲儿子,才写了两封信,给我一封信,似乎也说得过去。”
苏行则沉默地点了点头。
苏旭又红了眼睛,“我想她了,我想辞官去找她,小可爱我至今还没见着呢。”
苏行则叹气,“父亲,您再坚持两年吧!如今在一众朝臣里,您还不够致仕的年纪。再说如今朝中,也正是用人之际。”
“怎么就用人之际了?这些年,陛下选拔了多少贤才入朝?我大梁人才济济啊。”苏旭不懂了。
苏行则压低声音说:“要开战了。”
苏旭顿时坐直了身子,也压低声音,“怎么这么快?”
“南楚准备好了,如今只等大梁准备好,万事俱备后,自然就提上日程了。”苏行则道。
苏旭半晌没说话,“那、这若是打起来,要打多久?”
苏行则摇头,“不知。”
他看着苏旭“陛下将我调进兵部,将您调进户部,就是这个用意。”
兵部要兵马齐备,户部要粮草充足,这样的大事儿,只能交给信任的人。燕回声信任苏家父子。因为他知道,两国联兵,苏家父子是最希望大梁与南楚赢的人。
苏旭深深地叹气,什么想法都没了,“好吧,还是要以国事为重。”
他无奈,“你能不能劝你母亲回来看看?”说完,他又改口,“不,你劝估计不管用,你赶紧大婚,她就回来了。”
苏行则也无奈了,“父亲,还有半年,我刚回京,诸事颇多,怕是来不及,再说我刚与柳妤定下,也不能太仓促就娶了她。”
苏旭埋怨,“你说说你,早干嘛了?你该早大婚啊,去年就该把人定下。你都这般年岁了,柳妤年纪也不算小了,你难道还要再拖二年?万一仗打个年呢?你就一直不成家了?这怎么行?依我看,就这半年,赶紧大婚,将你的婚姻大事儿办妥。”
苏行则看着他,“就算我在半年内大婚,母亲也未必回来,妹妹又有孕了,且月份大了,她要照顾妹妹。”
苏旭这时也不心疼女儿了,立即说:“盛安大长公主与国公夫人都在身边,也不缺她一个。小七身边多着人会把她照顾的好好的。亲儿子大婚,她怎么能不回来?她可就你一个儿子。”
苏行则看着父亲,斟酌片刻,笑着点头,“也好,儿子明儿与妤儿商量一番,她若同意,我便尽快准备,然后给母亲和妹妹去信提此事。”
苏旭顿时开心了,“对,就要这样嘛。你大婚后,也赶紧生个孩子,你母亲有了孙子,就不惦记南楚待着了,总要在家帮你照料子嗣。”
苏行则失笑,“这可不见得,父亲您别想的太好,南楚待的舒服,连老国公与盛安大长公主都不打算回来了,更遑论母亲。她最喜欢妹妹,乐意陪着她,谁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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