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沉默片刻,道:“不能因为怕他出什么事儿,就把他拴在家里,无所事事,做个闲人,过一辈子,妻无好妻,妾无好妾,一辈子在别人的手底下,看人眼色,还要从人手指缝接漏下之食。”
她顿了顿,“所谓父母之爱子,当该为计深远也。”
她叹了口气,“若他几十年,活的浑浑噩噩,日子过的稀里糊涂,一辈子在你大哥面前卑躬屈膝,阿谀奉承,祈求告饶,讨好卖乖,被整个南平所有人瞧不起,戳脊梁骨,我宁愿他跟着苏七小姐去南楚,闯一番天地。”
她低声道:“本来,我昨儿想了一夜,有这么个想法,也怕不成,但刚刚,我不是去了你弟弟的院子吗?正碰着他与凤凌有说有笑地从他的屋子里出来,勾肩搭背的,看起来感情还不错的样子,我便想着,兴许可行。”
宁瑶默了默,想起宁泽的三根断指,还是凤凌砍的,但他们姐弟都有意瞒下了此事,将之推到了谢临身上,不过从京城这一路回南平,凤凌虽然嫌弃宁泽,但到底护着管了他一路,而宁泽,好像也没那么怕凤凌了,不止如此,他看得出来,他还很崇拜凤凌。
她琢磨片刻,低声道:“您先问问弟弟的意思,若他同意,让他自己去求苏七小姐吧!”
她提醒道:“回来的路上,弟弟提过,说要不以后跟着凤凌好了,被凤凌给嫌弃拒绝了,说他拖后腿,不得用,不要的。”
侯夫人闻言讶异,点了点头,“好,娘知道了。”
出路(二更)
宁泽并不知道他娘对他还抱有希望,他带着苏容与凤凌出了南平侯府,把他认为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地方都领着二人逛了一遭。
一日下来,宁泽累的腰酸背痛,脚都快走废了,看着二人面不改色脚步轻快依旧精神饱满的模样,他直欷歔,“这人比人,可真是不能比。”
对比他们二人,他无论怎么看,都也觉得自己的确是个没用的废物。就连走多了路,都脚疼。
凤凌拍着他肩膀,“你该多锻炼啊兄弟,你这样不行啊,太废了。”
宁泽点点头,也觉得自己太废了,但他更觉得自己没救了,叹气,“我如今练武,太晚了。”
“不晚,我教你一套拳法,你每日早晨起来练一套拳,再围着南平侯府跑三圈,我保你一年过去,身强体壮,能打一头牛。”
宁泽怀疑,“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宁泽犯难,“早起……有多早?”
“卯时。”
“不行,我起不来。”
凤凌无语,“都卯时了,你还起不来?你以前读书时,没读到鸡叫三更才睡下?没五更起来又继续读书?”
宁泽摇头,“没有。”
他不好意思地看着凤凌,“我都是戌时就睡下辰时才起来。”
凤凌啧啧“怪不得你这么废了。”
他评价,“我记得科考放榜时你考了个二甲一百三十七名?就你这么个不努力的样子,竟然还考了这个名次?”
宁泽挠挠头,“以前教我的先生,也觉得我还是很会读书的。就是习武不行,不像大哥,文武双全。”
凤凌又啧啧半天。
三人回到南平侯府,已入夜。
宁泽回到自己的院子,便看他娘在他的屋子里等着他,见他回来,顿时露出笑意,“回来了?这一日,是不是累坏了?”
侯夫人一眼所见就知道自己的儿子累坏了,走路都拖着沉重的步子,不过瞧着人倒没有什么不愉快和颓丧之气。
宁泽点点头,坐下身,垂着腿说:“腿疼,脚也疼,走了整整一日,把城内的大街小巷逛了一大半。累死我了。”
侯夫人笑,“你这身子骨,太废了,娘年轻的时候,若是出去逛街,也能逛个整整一日的。”
宁泽嘟囔,“凤凌也这么说。”
他挣扎片刻,“娘,咱们府内的吴师傅呢?让他教我练武吧?”
侯夫人“啊?”了一声,讶异,“你都这么大了。”
“凤凌说不晚。”宁泽道:“他说我这么废,就是因为没练武,虽然不能练得多厉害,但强身健体,能打一头牛,总归是没问题的。”
侯夫人笑,一口答应下来,“行,明儿让吴师傅来教你。”
她叹了口气,“他是你大哥的启蒙武师,蹲马步练下盘打桩,是最辛苦的,你大哥坚持了下来,偏偏到给你启蒙,你哭着晕倒了三回。依着你父亲,男儿家,怎么能不会些拳脚功夫?是怎么都要继续练的,也怪我,舍不得你,慈母多败儿,以至于任由了你,到如今,半点儿功夫不会,偌大的人了,还得受这份辛苦学。”
“不怪您,是我不争气。”宁泽也跟着叹了口气。
侯夫人看着他,“娘听说了,你此回入京赶考,竟然进了二甲,虽是二甲末等,但娘听了也很高兴,毕竟你读书也说不上多用功。”
宁泽也很高兴,他的确没怎么用功,“儿子也没想到我考的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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