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瑞太子据说德才兼备,但身子骨孱弱,纵有满身才华,奈何天不许寿。
赵嬷嬷看着苏容,颔首,“对,先皇的兄长,明瑞太子,因太子自小多病,身子骨不好,折于二十二岁,膝下唯一的子嗣珍敏郡主那时才三岁,明瑞太子与太子妃恩爱有加,太子薨了之后,太子妃饮毒酒追随太子而去,合葬皇陵,留下了三岁的珍敏郡主,由太宗做主,交由当时明瑞太子的胞弟,也就是先皇抚养,那时先皇还是平王,刚刚大婚不久,珍敏郡主便由平王妃带在身边,也就是太后抚养。”
苏容点头。
“珍敏郡主十七岁那年,彼时,太宗已老,朝中诸皇子争储,愈演愈烈,太宗立平王为太子,但仍旧稳定不住局势,诸皇子都野心太大了,大魏瞅准时机,与大梁开战,这样一来,真是内忧外患。南楚本是大梁属国,但南楚王有了二心,不愿出兵相助,导致战事一度于我大梁不利,边城的城池连破三座,护国公府多人战死沙场,老护国公明明已不能再上战场,迫不得已提枪上阵。眼看国之将危,珍敏郡主书信一封给南楚太子,把她的婚事儿应允了出去,南楚太子一直心仪珍敏郡主,收到书信后,说服南楚王,出兵相助,这才缓解了大梁之危。”
赵嬷嬷说到这里叹气,“但南楚小国,有之加入,也仅仅是达到与大魏的一战之力,当时,国库已不堪再承受战火,而太宗也已缠绵病榻,所以,大梁借此主动求和,大魏倒是一口答应,但是提出了一个条件,让珍敏郡主和亲大魏。这就陷入了两难,珍敏郡主已应了南楚太子,若是毁约,南楚太子势必不干,若是不悔约,大梁与大魏就要继续打。”
苏容道:“大魏是故意的吧?”
“的确是故意的。”赵嬷嬷点头,“大魏就是不想求和,想看大梁自己内崩。太宗被气吐了血,怒骂大魏皇帝,说打就打,珍敏郡主不会和亲大魏。说完这句话,太宗就将几位皇子都叫到了跟前,然后以谁也想不到的雷霆手段,在宫里扣押了当时野心最大的三位皇子,并立下了退位诏书,将皇位传给了平王。”
“平王因此顺利登基,在平王登基一个月后,太宗驾崩,临终下旨终身圈禁三位皇子于皇陵。”赵嬷嬷提起这一桩旧事,感慨不已,“太宗为先皇扫清了内患,就是想要先皇登基后,与大魏再能一战,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明瑞太子唯一的女儿和亲大魏。”
“先皇也应了。先皇爱重明瑞太子这个一母同胞的胞兄,自然也不想珍敏郡主和亲大魏,在先皇看来,南楚太子虽有趁人之危之嫌,但他是真的倾慕珍敏郡主,所以,珍敏郡主既主动许了婚事儿给他,自是要嫁他的。”赵嬷嬷话音一转,“无论是太宗,还是先皇,都愿护珍敏郡主,但是他们忘了,珍敏郡主也愿护大梁安稳,不愿黎民百姓再受战火,也不愿拖垮本就不堪承重的国力,所以,珍敏郡主主动去求了南楚太子,具体不知是怎么求的,总之,三个月后,南楚太子作罢,答应退一步,毁了婚事儿,珍敏郡主跪求先皇,应了大魏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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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容心想,女人求男人,还能怎么求?不能说两句好话男人就同意吧?怕是以身相求。
“大梁与大魏联姻,暂且休战,珍敏郡主前往大魏和亲,但和亲的队伍刚到大魏后,大魏内部便爆发了双王争储之乱,在乱局中,珍敏郡主被杀。先皇大怒,发兵大魏,这一回大魏急急求和,先皇不理大魏求和,亲自御驾亲征,双方战火一触即燃。就在紧要关头,先皇收到了珍敏郡主的书信,说她平安,并未身死,求先皇不要再开战,借机让大魏签署和约,也让大梁趁机休养生息。而她,就当做她死了,她也不回来了,也不必再找她。先皇得知珍敏郡主平安的消息后,怒意自是消了,于是,采纳了珍敏郡主的意见,趁机与大魏议和,让大魏不止还回了三座城池,也签订了三十年互不犯境条约。”
“如今距离当年之事已过去十六年。”赵嬷嬷道:“后来无论是先皇,还是太后,都曾派人寻过珍敏郡主,但大约因为珍敏郡主手里有明瑞太子留给她的一支暗卫,所以,掩藏了珍敏郡主的痕迹,未曾寻得。”
她说完这番过往,看着苏容,“恕老身直言,七小姐您与珍敏郡主很是有几分相像,兴许您就是珍敏郡主的女儿。”
苏容眯了眯眼睛,呵了一声,笑道:“嬷嬷您大约是想多了,天下有几分相像的人,还是比比皆是的,江宁郡距离京城也就千里而已,若我娘是您口中的珍敏郡主,她应该躲离京城远远的才是,不该待在这么近的地方。”
“这便是灯下黑了,当年先皇和太后也是这样想的,所以,遍寻天下。而老护国公多年来一直不曾与江宁太守府走动,怕也是不想因护国公府扰了江宁郡的清净。”赵嬷嬷道:“还有,鲜少有人知道,珍敏郡主有一心仪之人,而那人,曾三元及第,名扬大梁,但却挂官而去,游历了很多地方,最后却在江宁郡一留十多年。”
苏容看着赵嬷嬷。
赵嬷嬷迎上她的视线,“不错,老身恰恰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那被珍敏郡主心仪的人,正是谢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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