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小声问:“公子,可不可以买六坛?”
周顾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子夜很高兴。
“怎么能让周兄请我喝酒?我请周兄和七小姐喝酒。”宁池从怀中掏出一张千两的银票递给子夜,“拿这个去。”
不等周顾发话,子夜痛快地接过,“多谢宁世子,可以都买酒吗?”
“可以。”宁池笑。
子夜立即欢喜去了。
周顾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他对宁池招手,“下面不方便说话,宁兄要不要房间里来喝酒?”
宁池闻言起身,从善如流,“好。”
宁池起身上了楼,与周顾、苏容一起,进了周顾的房中。
三人坐下后,关上房门,周顾与宁池对坐,苏容挨着周顾坐下。
周顾不客气地问宁池,“你要娶那个姓江的女人?为大皇子拉拢江州刺史的势力?”
宁池神色一顿,莞尔,“周兄,你这也太直接了吧?”
周顾看着他,一脸敬佩,“我若是说的没错的话,你也太豁得出去了,就姓江的那个女人……”,他嘴毒地评价,“蠢物一个。”
苏容汗颜。第一次见识了周顾的嘴毒。可见他对她偶尔哼上那么一两声还是很客气了。
宁池咳嗽一声,“家父是有这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呢?”周顾眯起眼睛,“你与南平侯不穿一条裤子吧?否则今儿你也不会特意留下来,找我喝酒了。”
宁池轻叹,如实说:“周兄敏锐聪透的很,的确如此。我生母早亡,虽居嫡,但不占长,上面有庶兄,下面有继弟,我这世子之位,也是全凭父亲一句话,他让我往东,我还真不敢往西。”
周顾不置可否,南平侯府的情况,他一直以来也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在那日他报出南平侯世子的身份时,不买他的账了,他这个南平侯世子,自身立身十分艰难,在南平侯府话语权并不大。
“所以,宁世子有何高见?”周顾直接地问:“你想借由我,投靠东宫?我倒是可以为你牵线搭桥。”
宁池失笑,“看来周兄已投靠了东宫?”
周顾敲着桌面,“不是我投靠,是陛下把我一脚踢去了东宫,我在东宫陪读几年,得太子关照,总不能忘恩负义,就也算半个东宫人吧!”
他对自己有很清醒的认知,“不管当年陛下是什么心思,总之,我在东宫陪太子陪读几年,自是有感情的。我不居长,不袭爵,肩上没担子,而太子德才兼备,人品贵重,又是正统嫡出,名正言顺,我自不会抗拒帮他。”
宁池点头,“但这二年,陛下似乎有意扶持大皇子和二皇子,与太子造成三足鼎立的局面?”
周顾颔首,“陛下随着年岁渐长,愈发把权柄看的太重,不喜太子声望过高,但他也不想想,太子是他立的储君,储君若没威望,又如何担负起江山大任?如今处处钳制太子势力,说白了,就是自己还没坐够皇帝,怕太子对他造成威胁,不想退位罢了。”
宁池压低声音,“周兄,你这算是大逆不道了,慎言。”
周顾笑,“你会去告我的御状吗?”
“那倒不会。”
“那就是了,这里不是没别人吗?我跟你一个想投靠东宫的人,还需慎言什么?”周顾背靠椅背,一身懒散,“所以,宁兄,你可想好了,太子目前,不太乐观。”
宁池很讶异周顾跟他说话这么直接又诚实。
他虽比周顾年长两岁,自问城府不浅,自从那日见到周顾后,周顾对江云英拔剑,他报出身份,却依旧让他不予理睬,他便深刻地认知到,以护国公府的地位,周顾并未将南平侯府看在眼里,但这个不看在眼里,他没觉得被侮辱,反而让他心里有了别的想法。
他本着摆脱父亲的钳制以及庶兄的威胁和继母兄弟压制的想法,思索再三,耐着性子一方面与江盛虚与委蛇,一方面想着是不是他可以走一条别的路,不同于他父亲走的投靠扶持大皇子的路。
大皇子妃是他继母所出的妹妹,所以,就算大皇子有朝一日成功,他怕是也得不了好,得好的人,会是他的继弟,他何必为他人做嫁衣?
而周顾,正巧就是他投靠东宫的桥梁。
宁池几乎不需要多想,便对周顾道:“正统储君,德才兼备,温雅端正,心怀百姓,哪怕陛下一时糊涂,但太子殿下也值得投靠吧?”
“自然。”周顾颔首。
宁池微笑,对周顾拱手,“那为兄就劳烦周兄引荐了。”
“行,你有此意,我自愿做这个搭桥人。”周顾见子夜买酒还没回来,当即问苏容,“会磨墨吗?”
苏容点头,“会啊。”
周顾对外喊,“来人,找店家拿笔墨纸砚来。”
外面有人应了一声是。
宁池震惊周顾的痛快和速度,“周兄这便打算给太子殿下书信一封吗?”
“嗯。”周顾颔首,“你既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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