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来,上午的报酬别想要了,”保利朝收账台的老板喊:“拿她迟到的钱给小爷我上份好菜。”
老板尬笑着讷讷点头,这是这一片的混混,身强t壮的,到处打秋风,只要不太过分,别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忍就过去了。
像然恩这样的半大小孩,平时就没少被他欺负。
“那是我的钱。”然恩声音从竖高的夹克领子里飘出来,那是她路上为了让肿起的脸颊没那么明显刻意扯起来的,就算老板要罚她,钱也不该给他花。
油腻的盘子一下塞进了然恩怀里,油渍甩在她老旧的夹克上,叉子在盘子上叮叮地打着转,他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不耐烦地推搡着她,“快给我换副g净的餐具,杵在这里g嘛?”
然恩看着棕se夹克上深一块被弄脏的地方,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身进了后厨。
等她端着在潲水里“加工”出来的j翅时,保利站在餐馆中央,又跟人起了争执。
真是一刻也闲不下来,然恩冷笑一声,将j翅丢在保利那桌,接着一边收拾着顾客早餐吃剩的餐桌,一边远远看着热闹。
“你刚才咳嗽把口水喷到我脸上了!恶心的混蛋小鬼!”保利低着头,满脸凶狠地向安静坐着的少年吼道。
那桌坐了三四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保利面前的那个黑发少年仰起头,他皮肤在白种人里也白的很突出,那是一种病态的苍白,他好看的脸上绿se的眸子像是一汪平静的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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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啦。”这句话说完,黑发绿眸的少年就以指节抵着唇,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这个少年,然恩见过几次,都是他在b萨酒馆吃饭的时候。有一次他咳得很凶,他按在嘴上的餐巾拿下来之后,鲜红的血迹让周围的顾客都像是避瘟疫一样避了出去,托他的福,然恩在工作时间得到了几个小时的闲暇时光,她不用刻意打听,也从别人的议论里听说他是个“肺痨鬼”。
而许多的肺痨病,是会传染的,然恩摆好角落的凳子,暗紫se的眼睛从思绪中拔出来,又聚焦到了他们身上。
保利眼睛瞪大,猛地捂住口鼻:“妈的,你这种病鬼还出门做什么?!”
“你没传染病吧!该si,”保利脑门绷起青筋,抬起一只手推了少年一把。
然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她看来身材略显单薄的少年像是钉在椅子上,上身纹丝不动,而保利的眼神也陡地变了变,他犹疑地看了看少年,这时一桌的其他男孩们笑闹着开口了。
“是啊是啊,可是会传染的哦,”有着棕发的男孩笑眯眯地建议:“大叔你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晚了说不定就没救了。”
保利瞳孔巨震,脚下已经向外转去,“a的!要是老子有什么事我要你们全都给我陪葬!”
“好吵啊,伊凡,”长着雀斑的男孩不耐烦地翻了个好大的白眼,他在朝黑发绿眸的少年说话:“你要是病得没力气了就让我来ga0定。”
这嚣张的语气,让被传染二字骇到的保利立刻咬牙瞪视过去,是啊,要是真会传染,他身边这两个小子怎么会不怕?
“c,不怕si的小鬼!敢耍我?!”保利抓起伊凡面前的酒杯,匡当砸到他x口,沉闷的一声咚,听在耳朵里都知道痛,半杯没喝完的酒ye把少年身上的衣服弄得一塌糊涂。
整个餐馆寂静了一瞬间。
“真浪费。”伊凡拿起餐巾,骨节分明的手掌慢条斯理地擦着身上的酒。
气氛霎时间松了下来,保利见他这个反应,哼笑一声,志得意满地叫嚣:“赔钱!今天不赔我200……不!300美金,你们就别想善了!”
“哈哈哈哈哈。”棕发男孩捂着肚子笑的开怀,雀斑男孩指着伊凡的鼻子狂笑:“伊凡,你好窝囊啊。”
他眼泪都笑出来了,前仰后合地去棕发男孩的肩膀:“你看他,你看他这个样子,好不好笑?”
同伴被人欺辱,他们好像很高兴似的。
这两个人,然恩没有印象,每天来来去去的这么多人,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见过。
保利在他们的哄笑声里,简直是要拿鼻孔看人了:“天杀的病秧子,自己si不够,还要出来害人!不想被揍就给钱让我去医院!我要好好地,全面检查一下身——”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漆黑的手枪枪口悬在了保利x前。
“你g什么?拿把玩具b划就想唬人?!”保利嗤笑一声,就要伸手去抢,“老子玩过的枪,b你0过的……”
“是吗?”伊凡挑了挑眉,大拇指搭在手枪保险,轻轻地一动。
咔哒。
清晰的子弹上膛声音,餐馆里寥寥无几的顾客,尖叫着抱着头跑了出去,老板瑟瑟发抖地蹲在了收账台后。
角落里的然恩屏住呼x1,缓慢地向后厨退去。
伊凡灰绿se的瞳孔好奇地看向保利:“那你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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