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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嗓,然后松开手,天星将半张脸埋进水里,听到哥哥问她:“妈刚才骂你了?”

“嗯。”

他讪笑解嘲,“你什么时候脾气也倔成这样了,你不是最会认错卖乖的吗?”

天星摇头,“不是一件事。”

“不是作弊的事?”

“嗯。”

“我不知道的事?”

“嗯。”

他沉默了,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跟哥也不能说?”

他有求于她的时候总会以哥哥自称。

两双相似的眼睛,一个目光灼灼,一个却正好相反,空空荡荡,惆怅迷惘,天星说:“对你才说不出口。”

“你跟妈说了?所以挨了打?”

知心哥哥的戏演不过三秒,这就开始刺她了,天星心道自己幸好没被他蒙蔽。

天星说:“她不信我。”

山渝说:“我信你。”

天星又说:“你放p。”

山渝把她的头整个按到水里,“你再骂人我要教训你了。”

她吐了一口水到他鞋子上,然后冷冷道:“你出去吧,我泡好了。”

学校到底给了天星留校察看的惩罚,这件事就此落幕。

举报天星作弊的nv孩和山渝都是正义的使者,可是天星却不甘心做被惩治的坏人。

那nv孩名叫屈意舒,成绩b山渝更好,可在那之后,她的成绩却不如之前好了。

或许是屈意舒过于正义,见到天星没有被得到严肃处理,她开始在班里针对天星,譬如故意漏交天星的作业,等到老师追查时才发现在她的课桌里,又b如当大家上t育课时,独留在教室里做题的她会丢掉天星的座椅,或是在她的桌上写上侮辱的文字。

一些自持拥有正义感的同学,见她受欺负,必然要向屈意舒讨公道,可是屈意舒也跟天星那般,口口声声说自己没做,说六月飞雪,自己是恶人被冤枉的。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天星在学校里没有仇人,唯有屈意舒视她为眼中钉,除了她没人会这么欺负她。

有人替天星反击,直到屈意舒经历了天星遭受的一切,又两次三番被人堵在厕所喝了马桶水,屈意舒终于发了疯,她扯着天星的头发辱骂她,充满了的咒骂,不该是从一个品学兼优的高中生嘴里吐出来的。

她像个泼妇,可天星却不还手,直到老师赶来,天星被山渝护着去了保健室。

山渝冷眼看着这一切,只是在他眼里天星应该是快意恩仇的人,这样借刀杀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手段实在过于下流了,他妹妹不该如此。

她应该哭,应该喊委屈,应该依赖他,应该在他怀里让他帮她伸张正义,唯独不该像现在这样。

“闹得这么大,你开心了吗?”

她屈起一条腿玩手机上的贪吃蛇,电子音欢快,天星淡漠得仿佛事不关己。

天星说实话并不开心,同学们不会拉架,也可能是出于想看热闹的心态,害她脸上被屈意舒划了三道血痕,校医说不会留疤,可说不准,要因此破了相却十分不划算。

山渝似乎还想维护那个外人,一直b问她是否满意,天星忍无可忍,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够,不开心。”

屈意舒成绩在那,学校也不会把事情闹大,她能拿到的处分也不过是留校察看。

眼泪流过伤口,她痛得不自觉ch0u动了嘴角,山渝看着她扭曲又单纯的面容,连着那双空洞却美丽的脸,胃里翻腾作呕。

楚天星是个怪物,她会将碍眼的人生吞活剥,就像野猫,窥伺着家养的雀,她会趁人不备,打开锁着金丝雀自由的笼子,然后亲自咬断金丝雀的希望,吞掉金丝雀的翅膀。

山渝反胃的样子逗笑了天星,山渝咬牙说:“我们一个家里吃饭长大,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叫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谁知道呢?许是哥哥命好吧。”

最后屈意舒来道了歉,山渝作为哥哥代表天星原谅了她,屈意舒换了班级,事情以另一种方式不了了之。

只是班主任似乎损失最大,毕竟全年级找不到第二个语文能考一百四以上的学生了。

山渝那段时间很努力,通过了省里化学竞赛的预赛,然而父亲不回家,母亲工作忙也不在,山渝发觉大事不妙,天星却对此事冷漠得过分。

直到父母跟他们摊牌的那天,山渝摔门而出,天星紧随其后,外面下着大雨,他见天星跟着他,两个人就像两只流浪狗,他最初牵着妹妹,走到江边了,鬼使神差把她搂在了怀里嚎啕大哭,不是楚天星离不开他,是楚山渝需要楚天星。

天星僵着身子任他搂着,他x腔的共鸣透过sh透的t恤传来,有那么一瞬,天星心里似乎也被搓出了一点火星,雨浇不灭的暖意被他的悲伤包裹,于是她不拒绝,让他这么不成t统地抱下去。

她只是突然意识到,山渝跟她招惹的男生不同,他是哥哥,是切切实实逃不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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