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四天晚上,冬昀的体力已经逐渐恢复,在她的坚持之下,婢女全都下去歇着,不必轮流在房里过夜。此刻除了烛火,就只有她一个人,冬昀终于可以放下戒备,好好地整理思绪,想着该如何以国公夫人的身分在这座府第里头生存下去。她下了床,来到镜奁前,打量穿越之后的长相——面颊有些消瘦,但是看得出容貌秀丽端正,又有气质,加上能嫁给王公贵族,出身肯定也不错。她眼角不经意瞥见簪子旁摆了条巾帕,随手摊开,上头除了绣着一对鸳鸯,角落还刺了个“锦”字,或许就是这位国公夫人的闺名,突然,她灵机一动,想到私人物品里头说不定可以找到线索,果然,她在床尾的一口木匣子里找到几封家书,一一打开来看,信末都署名着“锦娘”二字,也证实了冬昀的猜测。原来她叫做锦娘不过锦娘为何要投水自尽?就只因为婆媳不和、夫妻感情出问题就寻短?冬昀不禁替对方感到遗憾。“这些信为何没有派人送出去?还是说送不出去?”光是触摸到信件,她就能“看到”这位国公夫人一面写信、一面流泪,那些悲伤和无助的情绪全都传到自己身上,像是要告诉冬昀她内心的感受。我可以帮你做什么呢?冬昀在心里这么问。就在这当口,外头传来脚步声,在这种寂静无声的夜晚听来格外清晰,她听到门“喀”的一声被人推开,她以为是春兰或桂花又折回来监视自己的行动,连忙把信收回木匣子内,再躺进被子里,闭上眼装睡。接着有人走进内房,站在架子床前,冬昀可以感觉到对方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屏住气息,等待对方离去。过了半晌,对方并没有走,却也没有其他举动,只是盯着她。这人到底是谁?冬昀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于是她豁出去决定要看看对方,没想到才掀开眼皮,就发现站在床前的并不是婢女,≈ap;ap;x5c3d;≈ap;ap;x7ba1;看不清楚长相,不过可以确定是个男人。冬昀吓了一大跳,马上弹坐起身,往床的内侧缩去。“你”是谁?才吐出一个字,她就把后面两个字硬生生地吞下去。在这座府第里头,只有一个男人敢踏进国公夫人的寝房,那便是锦娘的丈夫。她庆幸自己反应得快,不然就穿帮了。只不过他为何要挑在三更半夜过来?“为何投水自尽?”男人的嗓音没有起伏,幽幽冷冷的响起。对方质问的口气让冬昀愣住了,不关心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就算了,居然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真是令人无言。“你就这么想死?”雷天羿背对着烛光,五官隐匿在昏暗的光线中,冰冷的嗓音让人不安。冬昀正色回道:“我当然不想死。”“那么为何要投水自尽?”他又问了一次。这个问题的答案,冬昀无法给他。“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妻子闹自杀,当丈夫的要负最大的责任,要问就问自己。见眼前的男人只是盯着自己,并未因此狂怒,冬昀还是忍不住担心对方会不会动手打人。因为从小被当作怪胎,前世的生母觉得丢脸,经常打她出气,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上的暴力,她都已经受够了。雷天羿淡淡启唇。“不准再有下一次。”那是当然,她也不想再死一次。两人之间彷佛隔了一道无形的墙不,应该说是座冰山比较正确,一旦想要伸手碰触,就会被冻伤。她下意识想要“看到”有关这个男人的事,想多知道些关于他的事,却什么也看不见,既看不到前世,也看不到未来,甚至无法和对方的灵魂沟通,这对冬昀来说可是头一遭,她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为何在这个男人身上会失灵?“别丢了我的脸。”他突来的指责毫不留情。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当丈夫的没有半句安慰就算了,居然还指责妻子丢了自己的脸?连冬昀这个“外人”听来都觉得刺耳,甚至感到不平,那位死去的国公夫人想必更加难以承受。冬昀不禁回呛:“你这么说太过分了!”“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分,当好你的国公夫人,这是你唯一该做的事。”雷天羿不在乎自己吐出的话有多伤人。“你”冬昀得咬紧牙关才不会破口大骂,见对方转身要走,她硬是挤出话来。“能不能坐下来谈谈?”“没这个必要。”雷天羿连头都没回,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这算是什么丈夫?嫁给这种只想到自己,不懂得温柔和体恤的男人,上头还有一个恶婆婆,难怪锦娘会想投水自尽,她一定是感到彻底绝望才会想不开”要不是担心被那个男人识破自己不是他原本的妻子,也担心自己激怒对方,到时会挨一顿拳头,冬昀早就当面呛回去了。“真想把离婚协议书往他脸上扔”那个男人到底是哪个地方不满意,非得用这般恶劣的口气和态度对自己的妻子也是儿子的妈说话?偏偏她又无法在他身上“看到”任何东西,这是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这下真的伤脑筋了。待冬昀又把锦娘的家书拿出来,一封一封看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她在梦里还能看到死去的国公夫人流着两行泪水,正在对她诉说委屈。当她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冬昀不等婢女进来伺候,便自己穿好衣服,幸好她早就已经熟悉这种交领右衽袄裙的穿法,虽然跟现代设计还是有些小小的不同,不过只要摸索一下就能抓到窍门,至于头发就只是简单地绾了个髻。春兰才踏进房里,不免讶异。“夫人怎么不等奴婢呢?”“我自己来就好。”她对这些婢女有防心。桂花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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