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楚轻轻拍着妹妹的背,“小杰和晓静从平房上掉下来,晓静头上破了个大口子,流了好多血,满脸都是,小颖被吓到了。”
“什么?!”钟意寻惊住,她记得很清楚,梦里高家的龙凤胎确实有过一次有惊无险的意外,是掉进家门口的粪池,所以她在和高大妈来往时故意讲了她编好的类似故事,高大妈听后也很重视,当天就指挥着高大爷买来水泥板把粪池盖住。
钟意寻以为避开这次事故,龙凤胎就能安然长大,没想到又发生了新的意外。她忍不住联想到自己,是否也避不开横死街头的结局?
很快,钟意寻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小钟颖发烧了。
摸着女儿滚烫的额头,钟意寻自责的不得了。她整晚沉浸在自己极大可能摆脱不了命定结局的恐惧之中,走着神把哭肿了眼睛的小钟颖哄睡就没再管,完全忽略了小孩子受惊后会发烧的高概率。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钟意寻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给小钟颖穿衣服,她要带她去看大夫。
抱着女儿穿过堂屋时,钟意寻又想到自己回来时间不定,脚步一转,去西卧房给继子留纸条,刚推开门,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哼唧声,她意识到不对,打开灯查看,最糟糕的情况发生:徐良楚也起烧了。
钟意寻顿时头大,深呼吸再深呼吸,才稍微冷静下来,弯腰把继子叫醒,“阿楚,你发烧了,起来穿衣服,我带你去卫生院。”
徐良楚蒙了几秒,忍着难受坐起来,见小钟颖趴在继母肩膀上,“妹妹怎么了?”
钟意寻把女儿往上托了托,“她也发烧,你快穿衣服。”
“啊?马上。”
家里只有一辆自行车,钟意寻把宝宝椅绑在车大梁上,把小钟颖放进去,回头看向后座的继子,“再忍几分钟,抓好我,不要松手,不要睡着,一定不要睡,听到了吗。”
“嗯。”徐良楚伸手抓住她的衣摆,被钟意寻调整成揽住她的腰。
见继子不太自在,她解释,“这样你松手了我才能及时发现。”
“好。”徐良楚立马揽紧她。
今晚没有月亮,夜路显得格外黑,钟意寻把手电筒用绳子绑在车把上照明,怀里藏着的那把水果刀稍稍增加了一点安全感,她小心翼翼的骑着,快到卫生院的时候干脆下来推着车子走。
小地方急诊病人少,真有大病都是去县里市里治,乡镇卫生所里夜间值班的大夫大多时候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睡觉,猛地被拍门声吵醒时还有些懵,为了快速清醒起来还去洗了把冷水脸,出来后第一件事量体温。
徐良楚387c,小钟颖382c。
大夫给两个孩子打了退烧针。
怕女儿哭起来不好哄,钟意寻特意在徐良楚闷声挨针的时候不住声夸赞,轮到小钟颖的时候,小丫头瘪了瘪嘴,想哭,目光触及一旁的哥哥后努力憋住,又怕又坚强的模样怂萌怂萌的,看得钟意寻一时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该笑。
半夜折腾一趟,两个孩子反倒清醒了,回家的时候还喊饿,一人吃了一块饼才重新睡着。
钟意寻心里有事,不敢睡熟,天擦亮的时候起来给孩子们又量了一遍体温,都降到了37度出头,略微松口气,小钟颖睡得沉,被妈妈摆弄着丝毫不觉,徐良楚则不然,在钟意寻进屋的时候就醒了。
男孩沉默地抬起胳膊配合她放温度计,沉默的等过五分钟,沉默的听着她庆幸烧退了。
然后,在钟意寻给他掖好被角,关灯退出屋子的前一秒,轻声喊,“阿姨。”
“嗯?”
“我以后叫你妈妈好不好?”
钟意寻愣住。
徐良楚以为她不同意,着急的坐起来推荐自己,“我会很听话,帮你干很多活,也会照顾妹妹,让着她—”
钟意寻上前两步坐到床边,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你不需要听话,也不用让着她。”
“那怎么办?”
“做徐良楚就好。”
徐良楚迷茫了,小脑瓜努力运转,思考间,钟意寻退出房间,他后知后觉,对方好像没反对?
小钟颖这一觉睡得很久,醒来家里都吃中饭了,但这远不如另一件事来得震惊。
“阿楚哥哥,你喊妈妈妈妈啦!”
改口后的徐良楚正别扭着呢,被妹妹当众喊出来,脸都憋红了。
小钟颖凑过去左瞧瞧,又瞧瞧,对他的红脸蛋好奇得很,再要追问,钟意寻端着新鲜出笼的花卷上桌,“你就一张嘴,选择了说就不能吃哦。”
小钟颖一听,那还得了,小胖手秒捂嘴。
半下午,听说高家龙凤胎回家了,高大妈对自家那么好,钟意寻于情于理都该上门探望。
她骑车去镇上的供销社买了一箱牛奶和一箱八宝粥,拎着去了高家,这才清楚意外始末。
作为北方小乡镇,徐家镇上大多数居民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种地,种花生和小麦,这两样农作物都需要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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