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天,京城大街小巷里都是大理寺的差役。找左撇子,比较麻烦的一个点在于,这玩意没有人会专门登记在册。又不能打听得太过明显,否则容易打草惊蛇。这就让排查的过程,显得多了那么一丝焦躁。尤其是费了不少力气,结果最后发现那人根本没纵火的时间或者可能,更是又平添一份燥意。查了两天一夜的差役,十足的耐心都被生生磨掉了好几层,忍不住开始怀疑纵火的人到底是不是左撇子。毕竟京城的左撇子都快被他们查完了。牛武志也察觉到手下差役的情绪,不管谁费劲巴拉干一件事,一直看不到希望都会怀疑、犹豫。但他毕竟是有经验的老捕头了,他犹如厚蒲的巴掌砰砰砰的拍在手下肩膀上,豪气道“眼瞧着要抓着大鱼了,这条大鱼赏钱可不少,到时候咱去京城最好的酒楼搓一顿”提起赏钱和吃的,大伙精神头都来了,纷纷笑道“那一顿得多少银子咱可吃不起”牛捕头嗤他“我就不信了,狄寺丞接这个案子之后,你没去看过这案子的赏钱”这案子被定为恶案,本身赏钱就不少。再加上前头五家酒楼挂了赏钱,和京城这么多家酒楼都挂了赏钱,数目高得馋人。“嘿嘿,”那差役不好意思避开牛武志的视线,“谁不好奇去看两眼”牛捕头和其他人有一点不同,旁人也许还对左撇子这个猜测抱着一份怀疑的态度,只是最后试一试。但牛捕头却打心眼里相信狄昭昭的判断是对的。即使已经查了大半个城的左撇子,还没结果,他依旧信任。他可不会因为人家娃娃小,就小瞧了他。“别看脚印那套神神叨叨的,你们好好想想,前两次把案子破了,你看得懂吗”他一问,蒲扇一样的巴掌就往人肩膀上一拍,“你呢,看得懂”啪啪啪一通拍,身子骨没那么壮的差役,都龇牙咧嘴的揉肩膀,连忙笑应道“所以您觉得大鱼就在剩下的人里”余下的可就没多少人了精神了,彻底精神了,一群在闷热太阳下跑了一天壮汉,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年轻的方小石从远处跑回来,拿起水袋抬头猛灌了几口水,一抹嘴道“我刚刚去打听姜媒婆给的那几个左撇子的时候,听说这巷尾还住着个右手坏了的臭脾气老头,不知道这算不算。”牛捕头倏然皱眉“右手坏了”方小石年轻、做捕头年限也短,衣服一脱谁也认不出,便被派去做前哨的活。他点点头道“唠嗑的大娘说,那老头前些年还老嚷嚷他原来是个厨子,能做一手好菜,不过街坊四邻也没见过他进灶房,都说他吹牛。”牛捕头神色顿时严肃,又听完了方小石打听来的消息,吩咐手下差役“那几个左撇子既都在家,就按定好的来,两人一组,有问题立马摁住。”他又对方小石说“你跟我一起,我要亲自去看看那个右手坏了的老头。”虽然超出了他们划定的左撇子范围,但连方小石这种年轻的差役都觉得有嫌疑,更何况经验老到的牛捕头。即使不是左撇子,但是右手坏了这么多年,不得不用左手生活,和左撇子能有多大区别“是。”“是。”看指印这些精巧活对差役们来说太难,但是这样的排查、抓捕,那都是家常便饭,人人本事都强得很。牛武志带着方小石,从后面的小巷绕着靠近了那个老头家。看了一眼环境,示意方小石负责堵门,他伸手敲门。“谁啊”门一开,就见一个略佝偻的老头。老头看到像是牛一样壮,胳膊比他腿都粗的一壮汉,死死地挡住了门外所有的光线,眼底陡然闪过一丝深深的惧意。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抬头把人一看,面色一变。牛捕头死死地盯着他,几乎是立马就确定,这人绝对有问题当捕头久了,抓的人多了,很多时候都能形成一种直觉,一看人乍一见自己这身衣服的表情,就能判断个七七八八。这也是为什么所有案子排查都讲究直接上门,而不是让可疑的人来大理寺。直接上门的震慑力,和有了心理准备是完全不一样的。“徐老汉”牛捕头肃声一喊。老头一哆嗦,似乎骨子里惧怕牛捕头这种人高马大的壮汉,又很快平静,赔笑道“官爷,找老汉什么事”“你是不是曾经在吉祥酒楼当过厨子”牛武志明明知道,但偏偏就是故意问一句。老头笑容一紧,神色复杂,勉强笑着点头道“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不值一提。”尽管吉祥酒楼不在被烧之列,牛捕头依旧大喝“手背后,蹲下”面色凶厉,眼睛还一眨不眨盯着老头的表情。“我不跑,”老头双腿都抖起来,晃晃悠悠蹲下了。被牛捕头凶猛地压制住,笼罩在像是山一样的阴影下,眼底终于闪过深深的惧意,想到可能的刑罚,抖着声打听道“你们你们抓我干什么”牛捕头和方小石同时喝道“老实点”两个身板结实的汉子,夹着徐老头,赶回了大理寺。大理寺。人还没回来,消息就先一步回来了。一听这老头的情况,所有人精神一振。立刻有人前去查这个徐老头。狄松实还当即派人去萧府接狄昭昭,准备和那三枚指印比对。
狄先裕刚刚接到念完书的儿子,才刚上马车,就被堵住,打包一起带来大理寺。狄先裕“”怎么这么多人都看他这不对劲不对劲狄昭昭一进门,就拉着爹爹跑得飞快,活力满满地喊“爹爹,快点,快点,我们要抓到放火的坏人啦”狄先裕其实心里也好奇得紧,怎么就能藏十多年刚好两人一到,一组最简单的资料已经传回来,人也压回来。周寺丞说“这老头叫徐田,并州人士,今年五十有六,自小随师来京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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