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拉得一个踉跄。狄先裕被拉着走,感慨小孩兴趣变化之快“你自己说要来看碎土陶片,这么快就不感兴趣了”陶老正拿着一摞指印,对着画筒边看边撰写一份文书“当时在萧府我就说这上面没有有价值的指印,还把它带回来做什么”画筒上足足有八个指印,全都细细地撒上了炭粉,用柔毛刷刷过了,黑色的指印清晰地呈现在上面。伺候笔墨的书童,打扫书房的小厮,伺候赏画的丫鬟,整理、保养书画缸里书画的下人每个人都有碰画筒的正当理由。连狄昭昭都能想到这一点,他小脸有些臭臭地看着这个画筒,嘀咕“要是没发现生人的指印,这些指印确实没用啊。”画筒也完全没必要带回来。正想着,画筒在他臭着小脸的嫌弃注视下,“咻”地一下,十分争气地长出了一个蘑菇字条。
狄昭昭一下就精神了,眼睛亮晶晶的。画筒肯定知道偷画的坏人是谁。小孩捏了捏拳头,他要赶紧识字开蒙一天十个字还是太慢了,要不一天一百个好了,这样十多天就学完了。狄昭昭迫不及待地往画筒的方向凑,顺便打听道“为什么说这个案子破不了,是不是画很便宜,大家就不想抓偷画贼了”故事里就有这样的懒官他听到贼得意洋洋跑掉的时候,可气了丁捕头失笑“那幅卧莲图可是价值千金的名画,它要是便宜,世上就没几幅名贵画了。”见小孩跃跃欲试的表情,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等着陶老撰写文书有些无聊的丁捕头干脆讲起了这个案子。不然还凭白让人觉得他们都是吃干饭的不成他经验老到地说“这种案子有不少前人总结出来的排查经验。”“发现失窃后先封府搜查,能搜到是最好的,不过也就是搜不到,人家才来报官。”狄昭昭点点头。丁捕头见有人捧场,觉得讲起来都带劲了“细细搜查过一遍,若没有,就再考虑去查当铺等地,或者探听有没有画出现的风声,毕竟偷了总是要卖的。”狄昭昭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故事里很多也是这么讲的,然后很快就能准藤摸瓜抓到人了他觉得太有希望了,眼睛亮亮地问“那查到消息了吗”“咳咳这贼挺沉得住气,暂时没往外头卖。”狄昭昭摸摸下巴,小脸严肃“那这条线索就断了。”丁捕头不知怎的,竟比给王寺丞汇报还紧张,一时竟没总结,直接说起了他们查案的过程“王寺丞确定萧府没有外人进出后,又调查了能进出书房的人家里情况,看看最近有没有人家发生大事,比如得了大病,赌钱欠了一大笔之流。”但偏偏也什么都没查到,每家都有不少小事,可一件大事都没有,丁捕头想起来就感慨“我们真是尽了心力了,连那么多房近亲都一一排查过了,每个人最近的行踪、探听相熟的友人上百号人的情况足足能写成一本拳头高的书,把兄弟们累得够呛,愣是找不到,你说有什么办法”“那画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狄先裕听了也觉得唏嘘,按照他看影视剧的浅薄经验,真的该做的努力都做了,人际关系网都排查得很仔细了。不过有些案子就是这么巧,不是认不认真,仔不仔细的问题。比如他记得那桩轰动全国的白银案,明明有指纹有dna,偏偏就是抓不到,愣是耗了二十多年。狄先裕感慨“确实不容易。”内贼不怕留下痕迹,还不急着卖、没什么破绽,人际关系也没突出的地方。咸鱼被一波带走了。小孩却较真得紧,他皱着小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忽然严肃道“既然外面查不到,那还是该好好看看书房才对”不过丁捕头显然不会听他一个小孩的,去重新细细排查书房,只是笑道“破案哪有这么简单,等你长大就懂了。”狄昭昭早就知道这是大人忽悠小孩的招数了,他爹老用但是一旦被用这一招,小孩子大多都是说不过大人的。他鼓起脸颊,气呼呼的伸手戳了戳蘑菇字条。那小模样,看着像气得跳脚、气得挥手打空气,把屋子里几个人都看乐呵了。蘑菇字条竟也发出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长这么高,是让你跳窗的吗竟还把我给落下了”画筒的气愤显而易见了。狄昭昭眼睛一下亮了,兴奋地问“偷了画的人,会不会是从窗户走的,所以没人看见”丁捕头忽然“咦”了一声,略有惊讶地看了兴奋的小孩两眼“这还真猜对了,窗户外有个很浅的鞋印,不过萧府春日里才刚给下人们换了新衣新鞋,鞋印又浅,什么也看不出来。”昭昭小脸急切地比划“那贼会不会很高,腿也长,所以他才会选窗户那边走”丁捕头被逗乐,反问“难不成因为人长得高,就把他抓起来”狄昭昭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问得有点傻,小脸变得红扑扑的。小孩有点不知所措,正想找人求助,脑子里忽然浮现祖父教导他的声音“昭哥儿,急事缓办、忙则多错。”祖父的声音平稳镇定、坚而有力,听着就让人安定下来。小昭昭对自己说“不急,不急。”刚刚着急,是觉得蘑菇字条里两条有用的信息“跳窗”“人高”都不起作用,坏贼可能真的要逍遥法外了。但冷静下来后,狄昭昭想,起码他知道,真相是一个高高的贼偷了画然后从窗户跑了。他还回忆起刚刚的结论,外面都查不到了,应该要好好看看书房才对。那怎么找出证据呢狄昭昭皱着小眉头,一脸认真的思考,小脑袋里全是各种鬼鬼祟祟的坏人拿到画筒里的画,把画筒放回书画缸,然后跑到窗户边上,跳窗跑掉了。小孩毕竟最近几天都在接触指印,难免注意力多放在手上。他想啊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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