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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做部门材料的经验,当时就慌了,打字的手都在抖。
别慌。在图书馆备考的厉铖很快来教学楼找到你,你鼠标不是坏了吗,我带了一个来,领导要哪些东西,慢慢讲。
你深吸一口气,把已经整理出来的东西给他看,他指导你如何下手,两人在空空荡荡的大教室里待了好久。
到饭点了,去食堂吗?厉铖敲了敲桌子提醒你。
你肩膀都是麻的:不去,没有胃口吃。
你啊厉铖无奈,到底还是没说什么,陪你一直熬到八点。
八点过一分,一群师生涌进来,说是隔壁教师多媒体出来问题,要在这里上校选课。
你和厉铖默默开始收拾东西,在偌大的教学楼里找空教室。
绕了一圈,都找不到一个有空余插座的地方。
厉铖直接把你的电脑塞进包里:别做了,吃火锅去。
你无语:材料还没做好呢,时间多宝贵啊。领导还催着明天要呢。
怕啥。厉铖拉着你就走,多大点事,先填饱肚子再做。
确实饿了,但你想的是对付几口方便面,又怎么会想去吃顿费时费力的火锅。但厉铖铁了心似的拉你去,你怵他那板着脸的样子,最后还是去了。
吃完火锅,你索性熬了个通宵,还把早八的课给旷了。
好在材料出来领导还算满意,二支部的阿锦来问你要模板,你犹豫了一下还是发过去了。
若干天后厉铖吐槽你不淡定,还举了个例子说:二支部的阿锦学妹就很淡定,材料也整挺好嘛,压根没惊动他们书记。
这话听得你有些咬牙切齿,说:但是我们支部才是优秀。
他嘻嘻哈哈把话带过去了。
你有些不满,又怵他,只好生忍下去。
这样的时刻并不少见,譬如你省吃俭用买了一支钢笔送他做入职礼物,他并不高兴而且扯到了廉洁奉公上,譬如你找他签字的时候,他总少不了贫嘴,你每次都在笑,其实又恼他不着调。
譬如譬如去杭州玩的时候,非要告诉你和他同游的是某个高中女同学。
你觉得不对劲,又实在不明白哪里有问题,你觉得有些介意,又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介意。
很快,你就在这种犹疑中接过了他的职位。
厉铖毕业了。
厉铖本来要考研究生,中途家庭生了变故,他果断把考研书丢了,推荐到了国字号企业里应聘,并且顺利入职了。
你也开始实习,实习的学校刚好离他的公司不远。
每天中午或晚上,你会去附近一个商业广场吃饭,几乎每次都会遇上他。
两个人交换初入职场的心得体会,偶尔他指点你在组织工作上的问题,你也听过他几乎所有同事的轶事。
最近你的话不像之前多,眉宇间笼着一层阴翳,厉铖问时,你如实说是组织工作上的问题。学院领导要硬抬一个人上来,支部开会不同意,意见非常大,但毫无疑问,领导的压力也十足。
那个要被抬上来的同学风评极差,调查到的情况里包括但是不限于插队、为人冷酷不诚实,功利主义甚至学术不端。
这样一个人要抬上来,你必须签字,但是心理这一关,你根本过不去,所以只好跟学院领导拖延着。
他难得地没有就此发表意见,只是说你最近好像脸圆润了不少。
你恼了瞪他。
隔了几天,厉铖在上班时忽然收到你的消息:学术不端有什么认证的途径吗?
他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你想干什么?
你没有回,他又发一条:你冷静一点,别冲动。
想一想还是不能放心,索性请了个假出来,扫共享单车的间隙继续发消息过去:你出来,我和你谈谈,你先停手好吗?
不要做伤害到你自己的事。
实习队的同学都在办公室里忙,你一个人在走廊上哭得十分狼狈。
你没有去约定的奶茶店,是实习队的一个同学奉命把你押解过去的。
你本来就委屈,看到他后哭的更加厉害。
你也是来劝我的吗?你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为什么你也要来劝我?
厉铖无奈:你先告诉我,这件事情,做与不做,分别会有什么后果。
你摇头拒绝:我不管结果,我只知道我的是非观念不允许我什么都不做。
但是你必须面对结果,而且要承担结果。他把奶茶放到你眼前:你告诉我,你能承担这个后果吗?
一穷二白的家底,你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承担后果的倚仗,但你仍然不能接受:如果要我不反抗,那我也不能配合。
什么意思?
我不会给他签字的。
你已经哭了有半个小时了,眼睛肿起来,但是仍然闪着倔强。
厉铖叹气,似乎已经有些不解了。他问你:你为什么要坚持这样做呢?
你手都在抖:那你为什么要入党?
这样的对话曾经多次发生在你们之间,你们坦诚深入地交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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