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校园时已是傍晚,梁芙洛原是打算带江以默去高中时常光顾的店铺,男人却坚持要送她回家,说无论如何,休假还是陪家人一块吃顿饭来得好。
话才说完,林芳淑就来了电话,让她回家吃晚饭,还要她把人带上。
突如其来的邀请让两人乱了阵脚,在回程路上匆匆买了伴手礼,到家时,梁芙洛紧张的像是要见家长的人是她,手忙脚乱了好一会才成功开了门。
「爸、妈,我回来了。」
江以默跟在nv孩子身後,恭谨问好,「伯父、伯母。」
梁德修未吭半声,自沙发上起身,喊了声吃饭,迳自走向了饭厅,一旁的林芳淑上前接过男人手里的礼盒,招呼他入座。
梁芙洛:「哥和知凡呢?」
「你哥哥带着知凡回去亲家那吃饭了。」林芳淑轻道,觑了餐桌边的丈夫一眼,「你爸爸知道你休假却没回来,气了整个晚上,你待会就乖乖挨骂,别和他顶嘴了。」
梁芙洛抿唇,没想到这回事态严重,她不过就是外宿了一晚啊。
入座後,餐桌上寂静一片。
林芳淑给四人添了饭,梁德修全程就端着碗安静用餐,目不斜视,谁都不理。
气氛僵冻,梁芙洛向母亲使了个眼se,要她说些话。林芳淑於是开口:「江先生,不好意思啊,这麽临时让你过来一趟,都只是些家常菜,吃得还习惯吗?」
梁德修冷哼,「让他进门就该偷笑了,还好意思挑三拣四?」
「爸??」梁芙洛见不得他被欺负,出声缓颊,却反倒被梁德修喝斥。「我还没说你!一个nv孩子整天跑得不见人影,还在男人家过夜,成何t统?」
梁芙洛没忍住脾x,回嘴:「你和妈成天要我嫁人,我这不是听你们的话吗?」
梁德修震怒,「我准许你嫁他了吗!」
「我说要嫁他了吗?我不过交个男朋友,你就处处刁难人家,还要我怎麽嫁人?」梁芙洛也不服输,学他扬声,「爸,我都二十几岁了,你能不能别再这样?」
「梁芙洛,别和你爸顶嘴。」林芳淑先是提醒nv儿不许无理,接着也叨念丈夫:「你也是,都一把年纪了,别动不动就发脾气,孩子都长这麽大了,有什麽话好好用说的不行吗?」
梁德修气不过,起身离席,走了两步又回头,瞪着nv儿身旁男人,「你跟我来。」
江以默听话起身,跟着梁德修进了和室。
梁德修在方桌一端落座,转开炉火热茶,抬眸瞟了眼,「坐。」
江以默颔首道谢,跪坐而下。
「江先生,我就直说了。」梁德修自ch0u屉下方拿出棋盒,垂首摆棋,「如你所见,我们是很平凡的家庭,和你们那样的政治世家无法相b,我知道是我nv儿高攀了,但即使如此,我也不希望她嫁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家,後半生都得受苦。」
「你应该也清楚,」他抬眼,嗓声沉沉。「你们不合适。」
江以默早已想过这样的对白,他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也不被认可,如同过往一样。
只是这次,他有了想追求的事。
「伯父,您说的这些我都理解。」他能理解,知道他无论在谁眼中,都不是最好的存在。「但我的家庭并非外界所想,我也不是什麽高不可攀的人。」
真正一无所有的人,是他。
梁德修沉气,不满他反驳,却也没吭声。良久,他问:「会下棋吗?」
「会。」
梁德修看了他一眼,率先动了一步棋,「这年头,会下象棋的年轻人不多了。」
江以默随他动了相同的路数,「我爷爷喜欢下棋,小时候我就跟在他身边学,现在偶尔回去,他也会让我陪他下几盘棋。」
「你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吧?看来你最得宠。」
「我不是我父亲的孩子。」
空气沉静一瞬。
梁德修抬眸看他,神情看似面不改se,眼底却仍有诧异。
江以默直言,「伯父,我理解您的担忧,也明白您希望我知难而退。我知道您还不信任我,但我会尽力证明任何你希望我证明的事。」
语落,他举棋,吃掉红车,却也把将士都暴露。
梁德修蹙眉,「你在让我?」从小学棋的人,不至於连这麽明显的诱饵都看不出。
「我从没想过要赢。」他说,「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ai芙洛胜过您,我想做的不是赢过任何人,而是留在她身边,照顾她,保护她,ai她。」
同时,也被她ai着。
梁德修眉眼未动,只是斟了杯热茶给他。
认知到自己的身分不同以後,江以默就鲜少主动与家里的人联系,大学毕业後他就搬离江宅,屋子里已经没有留下任何他的私物,即使年节他也不曾过夜。
他谨守本分,把自己当成外人。
他自杀那一年,余芊芸接获通知赶来医院,在病房外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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