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
这人很得意。
花衣妇人却笑起来:“公子好眼力,得了金喜鹊,得了‘巧’。来吧,七娘娘的彩头送你们二位!”
陆曈有些好奇。
“穿针乞巧”“喜蛛应巧”的彩头是“谷板”,这二十个铜板的“兰夜斗巧”,彩头应该更是不俗。
花衣妇人走到楼门口,从一边盛着花的匣子里取出一隻极小的牡丹纹木梳递给陆曈。
陆曈接过来:“梳篦?”
“是的呀,姑娘,这是织女娘娘祈祝过的梳子,所谓,缕缕青丝绵绵意,寸寸相思密密梳。用此梳梳头,两个人越梳越恩爱!”
陆曈沉默。
只是一把普通木梳,雕工也算不得多精细,竟然还需花二十个铜板进楼一番搜寻,盛京人也未免太会做生意。
偏偏看周围“斗巧”之人,个个心满意足,毫不在意。
似是看出她失望,花裙妇人又笑着一指楼上:“姑娘,公子,咱们乞巧楼三楼风景独好,比清河街的遇仙楼也不差。交了钱兰夜斗巧的,可上三楼观星,这可划算吧!”
“正好方才斗巧累了,上去吹吹风,歇歇脚。”妇人一面说,一面把二人往上推,俨然要把这生意做到极致。
陆曈看向裴云暎,他便问:“你想看吗?”
“看。”
陆曈往前走:“给了钱的。”
她不占别人便宜,别人也休想占她便宜。这彩头已很名不副实,陆曈就想瞧瞧,妇人嘴里说的“比清河街遇仙楼也不差”的观星楼究竟有多不差。
好在这回倒不算骗人。
进了乞巧楼再上一层,灯色更亮,却不是从堂厅发出,陆曈走到栏杆前往下俯瞰,一片人山火把,花灯歌乐,把楼下映得明亮辉煌。
远处有一队浩浩荡荡人马走过,且歌且舞,人却藏在一隻隻巨大偶人之后,偶人做得精巧别致,喜气洋洋,明亮灯彩下,将七夕之夜衬得更热闹了。
裴云暎走了过来。
“那是傀儡杂戏。”他道。
见陆曈不明白,他又解释:“人藏在其中,傀儡作百戏,用来庆祝祷告。”
裴云暎看一眼楼下行过人群:“民间杂戏不够大,再过不了多久,宫中天章台祭典后,傩仪之礼比这更热闹。”
“傩仪之礼?”
“皇上祷祝庆宴,届时百官在场,你也能看见。”
陆曈若有所思。
他侧首:“你喜欢看这个?”
陆曈摇头,望着被人抬起来又落下来的巨大傀儡。
“我只是在想,在这里杀个人,短时间里应当不会有人发现。”
裴云暎:“……”
他叹气:“你可真会煞风景。”
陆曈顿了顿,移开目光,抬眼在楼下仔细搜寻,问裴云暎:“云姝姐他们怎么不在?”
裴云姝将他们二人一把推进乞巧楼,如今兰夜斗巧已结束,从楼上往下看,却没有裴云姝几人的影子。
“不用看,她肯定不会在原地等我们。”
“可是……”
“萧副使会护着她。”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虽然陆大夫对我们殿前司颇有偏见,但请相信,殿前司选拔绝非只靠脸。”
陆曈:“……”
见鬼了,他怎么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裴云暎轻笑一声,双手撑着栏杆看楼下游人。
身后有别的有情人从栏杆前经过,缱绻细语,情意绵绵,陆曈想了想,开口问他:“萧副使是不是喜欢云姝姐?”
裴云暎一顿,蓦地转头看她,眼底有些意外之色。
“你怎么知道?”
他这般反应,叫陆曈也意外一瞬。
“每次我去殿帅府,他看我的眼神像我欠了你们殿帅府银子。但他看云姝姐的眼神……”
陆曈沉吟一下:“像欠了云姝姐银子。”
裴云暎失笑:“怎么欠来欠去?”
陆曈又道:“刚才一路走来,他也护在云姝姐身侧。”
“就这些?”
裴云暎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开口:“那我也欠了你,一路也护着你,怎么说?”
陆曈一怔,心跳骤然加快。
满城大片大片月色湖水般泼洒下来,落到人间时倏尔化作无数热闹星辰。楼下灯火盛张,人群竞笑,而他侧首看她,含笑的眼睛,似带隐秘温柔。
嘈杂人群一瞬悠远,夜色也在此刻缄默。
直到一道人影擦着陆曈身后走过,撞过她肩,也将她方才一瞬恍惚撞得清醒。
“观星”的男女太多,女子们手中团扇轻舞间,有淡淡茉莉香气吹拂。
却不如他身上兰麝香气清冽。
陆曈定了定神,岔开了话头。
“萧副使喜欢云姝姐,为何不告诉她?”
看裴云暎的模样,是默认了萧逐风的心意。然而今日生辰所见,萧逐风避让、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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