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景德门的夜市差,可有意思了。”
她碰一碰陆曈胳膊:“怎么样,我说过,保管不亏你来这一趟吧?”
正说着,前面的医官突然嘈杂起来,有人道:“围猎大队来了!”
围猎大队来了。
陆曈循声看去。
前方出现一大群浩浩荡荡人马,约莫数千人。最前方驾着一青色华丽车舆,车厢上镂刻龟纹,旁有数百仪官跟随。
青色车舆在围场入口停住,四处忙跪下一片行礼,陆曈也跟着医官院的医官们跪下,听见林丹青在耳边低声道:“那是太子殿下。”
太子。
陆曈抬眸朝前方看去。
从车舆上下来个年轻男人,生得算周正,只是略显瘦弱,以至于看起来没什么气势。他抬手,示意场中众人起身。陆曈跟着医官们起身,看向车舆方向,太子身后又有骏马随行,马上人亦是鞍辔华丽,看上去不是普通人。
“那是二皇子,三皇子与四皇子。”林丹青低声与她解释。
今上梁明帝一共育有四子一女,公主年岁还小,四位皇子中,太子元贞由皇后所出,三皇子元尧由陈贵妃所出,剩下二皇子与四皇子的母妃只是个贵人,多年前就已故去。
太子虽由皇后所出,然而皇后母族近几年渐渐式微,倒是陈贵妃背后的陈国公势力渐起,储君之位悬而未稳,朝中太子一派与三皇子一派间明争暗斗,激流涌动。
苗良方曾与陆曈说起过这位皇子,不过见到真人还是第一次,陆曈认真看着,暗暗将几位皇子的脸仔细记了下来。
二皇子与四皇子似乎没什么心思,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倒是那位三皇子元尧神色倨傲,与太子言谈间隐有针锋相对之势。
在这几人身后,还有一男子,约莫三十多岁,穿件宝蓝簇锦袖竹纹宽袖大袍,眉眼生得倒是不错,任与谁说话都笑眯眯的,很和气的样子。
这人不曾骑马,隻乘了顶软轿,将轿帘一掀,悠哉悠哉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陆曈问:“这也是位皇子?”
林丹青顺着她目光看去:“这是宁王殿下。”又小声补充,“宁王是陛下如今唯一在世的手足了。”
“宁王?”
陆曈有些意外。
宁王元朗是梁明帝的兄弟,当年先皇丧世后,几个皇子也先后离世,除了梁明帝,唯有这个宁王活了下来。陆曈听过此人名字,但没料到看起来这般年轻,比几位皇子也大不了几岁。
“宁王殿下人不错,”林丹青道:“盛京城都说他是老好人,从前有人还在官巷看他与卖菜的人讨价还价,就是姬妾多了些,长久以往,身子难免亏空。”
她看人看症的老毛病又犯了,陆曈只能无言。
皇室中人过后,就是些王孙公侯家的少爷公子了。
这些青云贵客既家境富丽,于是器服便极尽绮丽奢华。个个马匹雄健,金鞍银辔。至于骑服,更是寻了最好的料子寻最好的裁缝,恨不得全天下都瞧见自己的英武姿容。
不过人靠衣裳马靠鞍,纵然平平的容貌,这般贵重的东西一股脑砸下去,倒也显出几分财富特有的贵气。
尤其是王孙公侯背后跟着的龙武军兵马,骑兵们骑在骏马上,一身漆黑禁军服饰,个个高大英拔,仪表不凡,出行间格外攫人眼球。
林丹青看得入神,忍不住大为讚叹。
“真是不错,比医官院的豆芽菜们俊朗多了。可惜山上太凉,衣裳穿得太厚,那扣子扣得那般紧干什么,不如脱了,也好造福一下大家的眼睛。”
她这么一说,同行的女医官们就掩嘴偷笑起来。
林丹青扬眉:“我说错了吗?”
侧边一位干瘦男医官闻言很是不悦,拉着个脸道:“林医官身为女子,当谨言慎行。”
林丹青不以为然:“这你就不懂了,我家祖上有一位老祖宗说过,医者父母心,又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说,既如此,他们都是我生的,娘看儿子,多看一眼怎么了?”
她微笑:“不看白不看。”
这个便宜占得大了,众人无言以对。
陆曈觉得,林丹青有时候说起话来,真像是西街孙寡妇异父异母的亲生姐妹。
正想着,前面人声突然嘈杂起来。
方才偷笑林丹青的几位女医官发出小声欢呼,陆曈抬眸看去,忍不住一怔。
龙武军长长的队伍后,突兀马蹄声忽起。
有人驾马驰过,带起的长风拂开林间枝丛,朝阳也亮了几分。
青年也如其他龙武卫般穿禁军墨黑骑服,骑服全然勾勒出马上人漂亮的身形,似隻敏捷猎豹。今日裴云暎没有戴官帽,只在额上覆盖一条墨黑绣金抹额,这使得他少了几分俊雅,多了几分朝气。
骑卫矜骄,金鞭拂柳,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眸被林间日光浸过,显出一种宝石般的瑰丽色彩。青年漠然催马、英姿勃勃的模样,直让人心跳都快了几分。
爱美之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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