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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子这种人怎么会招惹谢氏区区一个平民女,定是那谢氏不安好心!”
依依捂脸。
周家并不是傻子,依依这边能想到利用民众的力量,周家那边自然也会考虑到这一点。虽说不确定这些被带来为周朗哭诉的民众到底有几个是真心想为他鸣不平的,还是只是收了周家的钱,反正现在周家那边也聚集了不少老百姓,至少是看着像老百姓的人。
而三皇子则站在角落,用看好戏的表情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皇子今日是乔装出行,所以并没有引发太大的注意,可依依自然认得出那张脸。她想,他是在等着谢筱茹败诉吗?
她摇摇头,决定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正事上。
两拨人在衙门你一言我一语地吵闹,听多了只让人觉得头疼。依依感觉自己的耳边有一千万只苍蝇在嗡嗡叫。负责断案的京兆尹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安静!”直到惊堂木拍下,骚动才算平息了些。“带嫌犯上来!”
谢筱茹就这样被两名护卫押着带到了众人跟前,并被强行按着跪到了地上。她一出现,周朗的妻子就又用凄厉的哭声喊叫道:“大人!这谢氏女实在好歹毒,害我年纪轻轻守寡,我孩子没了父亲,公公婆婆没了儿子,大人!大人,请您务必让郎君九泉之下得以安息啊……”
“你好吵啊能不能安静一点——”谢筱茹抬头对周朗之妻吼了一句,结果被护卫狠狠踢了一下,哎哟了一声,只好住嘴。
依依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这戏剧性的一幕又引发了骚动,京兆尹不得不连拍了几下惊堂木。“知道了,知道了。那么。”他清了清嗓子,“现在开始审理‘谢氏女误杀周家子’一案。”
话音刚落,周朗那边又不安分了。“什么误杀,分明是谋杀!”周朗的父亲双眼布满血丝,“我家公子怎么会有那等心思去招惹一个平民女,分明是那平民女心存歹意,跟那个什么阮小姐合谋来诬陷我儿子!”
吴大娘一听此话也不乐意,冲周老爷吼了回去。“你你你说的是什么话!明明是你没教好儿子让他先去招惹小姑娘,到头来成了筱茹的错了?”
“安静,安静!”很明显负责断案的长官大人被吵的不耐烦,拍惊堂木的手都红肿了,“传证人!”
随着第一名证人的出现,人群总算是真的安静了。
这位证人是当天在茗香阁打工的店小二,他被带上来时一脸恐慌,浑身发抖,额头上都布满了汗珠。“哎哟,各位,大人,大人们想知道什么,小的当,当知无不言,知无不言!”
“周家说你当天目睹了周公子被杀害的整个过程,可确有其事?”
“对,对的,对。”那店小二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本来就口吃,说话一点都不利索,“就,就是在那天的下午,小的,小的上楼给客人送茶点,就……就看见这位谢,谢姑娘,和周公子起,起了冲突。嗯,然后,然后呢……小的没太听清,但是听到了谢姑娘,姑娘嘴里好像说了一句什么‘去死’之类的话,嗯,然后,她就这么一推,那周公子就滚下了楼梯!”
店小二的讲述直接让围观群众又一次炸开锅。周家人借这位店小二的证词要求衙门重判谢筱茹,而由吴大娘带领的群众们则指责他说话掐头去尾,要求他提供更详细的来龙去脉。这位店小二则是紧张地搓着手,眼珠不停地转动,看起来是真的很紧张。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被按在地上的谢筱茹突然喊了出来,护卫本想阻止她,但长官给了一个手势,示意她继续说。“这位先生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谢姑娘,我……小,小的说的话有问题吗,你当天不确实跟周公子起了口角然后,推,推了他吗?”
“是这样没错,但你应该记得我们当时坐的位置吧?如果你不记得,我记得茗香阁当天的来客名单上应该有记录的!”谢筱茹道。
“哦,这个,这个我当然记得!发生了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们,你们不就是坐在六号座位嘛——啊!”店小二猛地想起来什么,脸色大变。
谢筱茹长出一口气,就算身体仍然被按着,她还是抬起了头。
“对,六号桌……是一个靠窗的座位。离楼梯有些距离的,我根本不可能一下子把人推下去。”
谢筱茹此话一出,整个衙门都陷入了寂静。
死寂——依依事后回想起来觉得这个词来形容正合适,就连呼吸声都听不见的那种死寂。尽管这份沉默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于她而言却好像过了一生那般漫长。短暂的安静过后是更加激烈的躁动,无论是站周家还是谢筱茹的人都交头接耳了起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这谢姑娘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笨,她不就是在说‘人不是我推下去’的吗?”
谢筱茹又把头低了下去。两边垂下来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依依看不见她的表情。是得意洋洋,还是恐慌呢?她不知道,但那个店小二反正脸色不好看。周家几人的看着也好不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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