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呢?药弄好了没啊?”何林曼已经忍到极限了,若非顾着孩子,她早就发脾气骂了,孩子生病本就已经让她够烦了,偏偏药还慢吞吞没弄好——
“乖,乖仔啊,不哭,不哭……妈咪在呢……”她抱着孩子轻轻地晃着,一手摸着他的后脑至脖子,断断续续的烧热弄得她根本不敢放松。
“妈咪痛……”
“好好好,喉咙还是痛?宝宝?不哭啊,不哭……药呢?你要死也给滚远点行不行啊,药到底弄好了没?”她捂住儿子的耳朵,终于发了脾气,这几天本就没休息够的,夜里孩子都是放在身边照顾,“你——怎么了?妈咪没生气啊,没生气的,乖仔听话,等你好了,妈妈再带你去玩……你看,这是小车,飞机……来,我们换一张贴啊。”
换了新的退热贴,又弄了几个贴孩子身上,何林曼抱着儿子在家里慢慢走啊走啊,孩子也逐渐被安抚下来,哼哼唧唧地贴着她脖子那,才会说话没多久的,只会喊几个简单的,多说还是咿咿呀呀的,等药好了端来,何林曼才把孩子交给菲佣,她不敢喂。
药闻着就很苦,喂得也很艰难,甚至喂了还吐在了何林曼身上。
菲佣不太敢去看女主人的脸色,印象中,这位女主人的脾气是极不好的,被吐了一身——嗫嚅着想解释,“他,他还小……”
“没事,你继续喂,药应该还有,重新倒一碗。”她没说什么,只看着孩子把药喝完了才去楼上换了干净的衣服。
孩子喝完药缓了会便抱去洗澡,恹恹不乐的没什么精神。何林曼蹲下身抽了本绘画翻开,“我们看这个好不好?妈咪给你讲故事要不要听呢?”她翻着绘本,把孩子抱在怀里一页页地念,等何淮安回来孩子也睡着了。
“你晚上还睡书房,仔一天没好我一天睡不着觉。”何林曼拍着儿子的背,小声抬头跟何淮安说话,显而易见的疲惫,她自己看着状态也不好。
何淮安正在解领带,闻言皱眉道:“你这样身体撑不住的,每天都睡一点点。让底下人来照顾吧,你白天看着,不然你肯定吃不消的。”
“我不放心,他这样断断续续地烧热我怎么睡得着……”
“可是——算了,我晚上也睡这里吧,今晚我看着,你睡。”
“你明天还要上班,你照顾孩子有精神?要是哭了……算了,你去书房,要么我抱儿子去他房间啊?”
“没事,又不是别人,他是我儿子,我照顾他有什么关系的。别抱来抱去了,要是醒了怎么办?睡吧,很晚了,你肯定累一天了……我去隔壁洗澡吧,万一吵到他就不好了。”其实不会的,因为隔音都很好,但是何淮安就是不放心。
孩子睡在中间,单独盖着一条小被子,何林曼还是不放心地又问:“真的可以吗?夜里他会哭的,可能饿了想喝奶。”
“你都能接受,我干嘛不可以。没事的,Lydia,睡吧。”
他心比何林曼细,夜里确实更能照顾孩子一些。昏黄的小灯开着,何淮安侧着身看着儿子熟睡的脸。
乍一看是像何林曼的,尤其是笑起来,都有两个小涡。但细看那小鼻子小眼的,处处都透着何淮安的影子。孩子真是父母的结合啊……他不由伸手轻轻抚着儿子的眉毛,眼睛,睫毛好长的,皮肤嫩得稍稍用力就会破。
他从前很难去想,他与何林曼的孩子该是什么样的,甚至觉得孩子都好遥远。真正做了父母才体会到一种名为父亲的担当与责任。他下班回来,何林曼盘腿坐着逗哄着孩子,而孩子呢,抱着奶瓶冲他笑。那种感觉实在说不来,但是让他很舒服,很放松,是赚再多钱也比不来的。
他希望孩子有出息,能成才,可是又想着孩子高兴做好,一辈子快快乐乐也不是不可以。很矛盾的,做人一直都是矛盾的。
孩子烧热他肯定也着急,在公司也会趁着空闲时间问一下情况的,第一个孩子,对他与何林曼来说都是不一样的。初为父母的紧张与兴奋都是这个孩子带来的。
孩子突然哼哼唧唧地哭了,何淮安轻轻地拍着哄,不料孩子醒来,露着几颗稀疏的乳牙要哭,吓得何淮安赶紧抱起来哄。
浑身都是软软的肉,白白胖胖的,抱着挺有份量。他就跑吵醒何林曼,抱着孩子慢慢地走着,哄着,摸着他柔嫩的脖颈,轻轻哼着歌,很旧很老的,是记忆里他住在陆家从旁人那听来的。
“仔仔睡……快睡吧……乖仔仔……”
一下又一下的,抬手摸摸儿子的体温,倒也不是很热的,还是给换了新的退烧贴,睡熟了才放在床上。
“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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