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地奇球场变得完全认不出它本来的面貌。树篱把场地边缘围住,只剩一个深不见底的缺口。
鱼贯而入的学生渐渐填满看台上的空位,菲欧娜跟着弗雷德和乔治穿过摩肩擦踵的人群混进了格兰芬多的队伍里,深蓝的夜空里星星在不停闪烁,柳叶舨的下玄月悄悄在山顶露出一点尖角,偶有一丝凉风越过热闹的人墙扫过汗津津的皮肤。
他们来到韦斯莱太太给他们预留的座位上,乔治坚定的握着菲欧娜的手,韦斯莱太太见到两人露出慈祥的笑容,“你是菲欧娜吧。”她身后的比尔眼睛飞快的扫过几人,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
“您好,韦斯莱太太。”菲欧娜微微欠身,眼神同韦斯莱太太和比尔接触后又回到自己的脚尖上。没有过多的寒暄,几人落坐后韦斯莱一家和赫敏向着即将进入迷宫的波特挥手,波特也在入口挥手回应着他们。
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随着勇士们走入迷宫慢慢安静下来。月亮升至中天的时候,随着一声身体触地的闷响有两个人带着熠熠生光的奖杯出现在迷宫外的空地上。
鸦雀无声的看台随后被高昂的喝彩声填满,哈利·波特和塞德里克·迪格里的名字响彻整个场馆。
草地上的波特满脸痛苦并没有一丝喜悦,他放开三强杯紧紧的抓着迪格里。邓布利多和福吉走了下去,只见福吉脸色苍白,神色惶恐的说,“上帝啊…迪格里,他死了!”此声一出黑压压的人群响起了骇人的惊叫,“塞德里克·迪格里!死了!”
周围响起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杂乱的脚步声。菲欧娜紧咬着下唇,冰凉的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向下流淌,她死死攥住身旁弗雷德和乔治的衣袖。
什么时候死亡又同她如此接近了呢,她前些天还看到迪格里和她们学院的秋·张在走廊里说笑。那样鲜活的生命就在这样一个群星密布的夜晚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她看到迪格里的父亲拨开人群颤抖的扑倒在他的遗体上恸哭。她望向看台上的秋·张她早已在朋友的搀扶下泣不成声。
乔治抽出衣袖,将菲欧娜紧紧抱在怀里,他像一张巨大柔软的棉被把她包裹其中,他的身体也微微颤抖着,任谁也无法不在死亡面前低下头颅。她垂在身侧的手也被温柔的手掌覆盖。
菲欧娜在猫头鹰棚屋将一封信件绑在苍鹰的爪子上,“去吧,赫尔墨斯。”它在栏杆上张开巨大的翅膀,卷起的气流仿佛带着黑河畔丰沛的水草潮湿的味道,它开始朝着蔚蓝得要挤出水的天空进发,不一会棕黑色的身影只在晴朗的天空里剩一个小小的圆点。
她想起前几天的三强争霸赛,已经不记得是怎样回到宿舍,只记得一头倒在四柱床上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清晨。刺眼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照亮整个房间,灰尘在光柱间旋转着,几本厚厚的书在床头堆成小山,乔治的围巾还放在枕边,虽然天气热到早就用不上它。一切一如往常,仿佛昨日的经历都是一场噩梦。
波特惊恐慌张的说着“塞德里克死了,神秘人回来了。”只不过是飘渺的呓语。只是早晨霍格沃滋礼堂一片压抑的黑色提醒她,一切都不是梦。
她倚着栏杆向下望去,黑湖上德姆斯特朗正收起船锚扬起船帆,布斯巴顿的飞马也振动着翅膀随时准备起航。廊桥上、庭院里站满了学生,他们齐齐向来自远方的客人告别。她也举起手轻轻的挥动着,向着潜入湖水的船与飞往天际的飞马道别,“再见,再见。”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边乔治紧握着菲欧娜的行李,迟迟不肯把它交还给它的主人。菲欧娜将乔治胸前散开的纽扣逐个系上,尽管他的汗水已经由脖颈滑落下来,快要在锁骨上汇成一个水洼。“你妈妈一定希望看到你整洁一些的。”她又理了理乔治的衣领。
乔治拉过她的手,放在脸庞,冰凉的触感停留在他脸上。“你就没有别的话想跟我说吗?”菲欧娜的眼神扫过乔治身后韦斯莱一家,韦斯莱先生按住弗雷德和罗恩的肩头把两人推出站台,韦斯莱太太把他的妹妹抱在怀里,尽管金妮死命挣扎也不放手。
橙黄色的夕阳拨开云层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两人身上,光幕像是把明亮的两人与周遭的暗淡割裂开来。
菲欧娜抽回手背在背后,她轻启小口,鲜红的舌尖在洁白的贝齿间游荡,声音听起来遥远又空灵,每一个字节如同音符一样在乔治的心弦上跳动。
“给我写信好吗?或者你可以用飞路粉来我的窗边看星星。”
一阵翠绿色的火焰燃尽后,乔治从壁炉里踏了出来。屋里一片漆黑,借着高大落地窗透下来的星光他隐约看清屋里的陈设,这里跟冬天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只是窗帘换成了轻薄的纱曼。
客厅的动静好像并没有惊动楼上的人,整个房子安静得像是没有人居住一样,静得能听见庭院里的蝉鸣和蟋蟀‘瞿瞿’声,还有自己的心跳。
他轻手轻脚的沿着楼梯走上去,门缝里洒出微弱暖光的房间正是菲欧娜的卧室。他小心翼翼的握住门把手迟迟没有没有拧动,或许应该在下午着装得体,捧一束鲜花提着蛋糕来看她,而不是漏液穿着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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