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提起李怀瑜的名字,云妙瑛心中也会油然而生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感:“他还有个挺漂亮的妹妹,叫李珊盈,大皇子可着人前去打听打听。”
燕怀泽根本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因为燕京城姓李的高门大户就那几个,不巧,他都认识,其中根本没有李怀瑜和李珊盈这两个人。
但他留了个心眼,改日碰见叫这个名字的人,定要促成一份“好姻缘”,不枉云妙瑛千里迢迢,远道而来。
不欢而散后,燕怀泽又在钟粹宫静候了许久,才终于等到纯妃的现身。
待其落座,他便直入正题:“母妃,儿臣不是说过吗?凡事都有自己的打算,您无需费心。”
纯妃不怎么高兴地睨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把玩自己新染的指甲:“本宫也说过,一切皆是为了你好,你如今反倒怪罪起我来了?”
这副说辞燕怀泽早已听倦,他既讨厌做一无所知,任人宰割的鱼肉,又无法真的对纯妃说狠话,只得尽量收敛道:“一个清河张氏还不够,又来一个姑苏云氏?母妃,人心不足蛇吞象,您真当父皇不知道这些小动作吗?”
“睿儿。”纯妃也直起靠在软榻上的身子,正色道:“这都是母妃为你铺好的路。无论是娶清河张氏还是姑苏云氏,于你而言都是莫大的助力。当然,母妃希望你把她们都娶——”
“母妃!”燕怀泽眉头紧锁,听到她的话更是忍不住出言打断,“我一定要靠这些吗?”
“再过不久便是你的弱冠礼,你父皇定会封你为王,你记着,无论是秦晋齐楚赵中的哪一个,只要有母妃在,你就能坐上那个位置。所以睿儿,听话,你说不喜欢蒋梨,母妃也没有逼你,但裕臻是你表妹,云妙瑛也是个不错的姑娘,你就听我一回话,好吗?”
说到最后,她没再自称“本宫”,而改称“我”了。
燕怀泽嘴唇一张一翕,霎时只觉得胸口顺不上气来。
你瞧,世上谁不是身不由己。
……
镇安侯府内倒是一派祥和,距裴瑶笙出嫁已过三日,该到归宁,也就是回亲的日子了。
出嫁后首次回府,俩人自然是大包小包地提着礼入府。
林舒虞一见她容光焕发,笑容平和,就知自己当初没看走眼,喜笑颜开地拉着她的手进屋,母女俩话起了家常。
裴照安难得在府中,便也拉着温璟煦谈天论地,还让一旁坐着的两个儿子好好学学。
裴筠庭前脚刚差凌轩替自己送封信给徐婉窈,后脚便听厌儿说姑爷和大小姐回来了,妆发都未来得及理,急忙提起裙往院子外走。
老夫人瞧见她气喘吁吁的模样,忍不住朝她唠叨:“说了几回?姑娘家家的,要矜持端庄,像你阿姐这般最好。往后要多注意着些,在外万万不可如此失态。”
裴筠庭没敢吭声,但还是快步走到裴瑶笙身旁,扯扯她的衣袖:“阿姐……”
裴瑶笙笑意盈盈,在她手上捏了捏,低声道:“娇气包,惯会对我撒娇。”
姐妹说话间,温璟煦分身望着看了一眼,瞧见她脸上的笑后,心满意足地转了回去。
眼前是他渴望已久的,温馨美满的家。
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
晚饭定是要一大家子热热闹闹一块吃的。
这样的场合,唯独裴萱缺席,因为她被老夫人和老侯爷罚在佛堂内闭门思过两个月,每日要做的事情就是誊抄经书,吃斋念佛,扫除心中妄念。
即便她没有被罚闭门思过,赵姨娘也不敢放她到桌上来吃饭,毕竟温璟煦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身份地位与他十岁那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在他面前,二三房几个欺负过他的孩子屁都不敢放,唯恐被他发难。
裴孟喆也是灰头土脸的模样,在饭桌上夹着尾巴做人。缘由也简单,裴筠庭托凌轩用左手写了封“检举信”,信上将裴孟喆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气得裴照安看完信提着长枪便往他院子里赶,若非老侯爷亲自出面做主,毫不手软地打了他一顿,让人在书房前跪了一整日,罚了好几个月的例银,只怕裴孟喆不死也要脱层皮。
赵姨娘听闻事情来龙去脉后险些晕倒,一哭二闹三上吊,众人好不容易才劝住,心里都明白,夫妻之间再不复从前了。
裴筠庭半点没怜悯他,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乃天经地义,更何况那是两条人命。
万事万物有因必有果,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罢了。
再会宫宴
五月廿三,夏至日。
紫禁城内嘉花名木,十六道宫阙雕栏玉砌,亭台楼榭棋布星陈,灯火辉煌。
身为大皇子,同时也是第一位年及弱冠的皇子,燕怀泽的弱冠礼盛大而隆重,礼部为此上上下下忙碌了整整一个月,另由太史监卜日,工部置衮冕诸服,翰林院撰祝文,各种细节都经过严格把守,力求完善。
云妙瑛在宫中闲得无聊,正领着丫鬟往御花园逛逛,一路上瞧见宫人忙碌地搬着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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