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驳木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没吱声,走到灶间,提了水桶,到水井边提水,把水缸装满,又去院子里,拿起墙角下的斧头,坐在小矮凳上劈柴。
桂香合面,沉香剁肉馅,五婶到小院里割韭菜,顾如约坐在正间台阶上摘韭菜。
五婶刷锅顿肉,不久,灶间里飘出肉香味。
人多干活快,水滚开了,桂香下饺子,堂屋放上桌子,摆上一盆炖五花肉,一只烧鸡,一盘焦黄流油的咸鸭蛋,两个炒青菜。
屋里都是女人,辛驳抹不开,说什么也不上桌,顾如约让桂香在院子放上一张矮桌,给辛驳盛了一碗肉,撕了一只鸡腿,拨出菜,端了两盘饺子,辛驳坐院子里吃。
热热闹闹地吃完晚饭,辛驳告辞回家,顾如约对桂香说:“你送送辛相公。”
桂香不好意思,跟在辛驳身后走出院子。
沉香烧了一锅水,农家没有木桶,沉香在大木盆里倒满了水,顾如约脱衣沐浴。
五月天,气温升高,天渐渐热了,顾如约把从集市上买的璐绸裁剪了,自己、五婶、桂香和沉香一人做了一身衣裳。
五婶头一次穿绸衫裤,扯着衣襟,高兴地说;“真凉快!”
山里人洗手洗头用米汤、面汤,顾如约给了五婶一块香胰,五婶拿在手里,舍不得用,闻了闻,说;“有一股桂花香。”
顾如约笑说;“香胰配料里掺了桂花。”
她前世未出阁时,就喜欢鼓捣这些玩意,胭脂水粉、香胰,都是自己做。
正午时,通往山村的北坡,邓金带着两个家仆,沿着山坡往上走,远远地看见村头的一户人家。
一个小厮说;“就是这家。”
顾如约坐在院子里,刚洗了头,拿着手巾擦头发,邓金带着两个小厮走进小院。
一眼看见顾如约,顾如约乌黑浓密的长发湿漉漉的,坐着快垂到地面,潮润的仿佛水洗过的朱颜,明媚鲜妍。
邓金直勾勾地盯着她看,顾如约没想到这个邓少爷能找到这里。
正好五婶从屋里出来,惊奇叫了声,“邓少爷!”
五婶热络地招呼邓金坐在院子里椅子上。
小厮提上来礼物,摆了一桌子。
五婶端茶倒水,很是殷勤,“邓少爷大驾光临,我们这茅屋草舍蓬荜生辉,还拿什么礼物。”
顾如约已经转身进屋了,邓金一直看着西厢房的门扇,门扇关得死死的。
五婶看出他的意思,替顾如约解说,“顾娘子脸皮薄,不习惯见生人。”
小厮站在一旁说;“我家公子特意来看顾娘子的,请顾娘子出来,有些话当面说。”
五婶走到西厢房窗下,朝里面说;“邓少爷有话跟顾娘子说,请顾娘子出来一下。”
沉香从西厢房走出来,“我家主子说了,男女授受不亲,恕我家主子失陪。”
五婶怕邓金下不来台,解释说;“顾娘子知书识礼,极注重礼节。”
小厮很不满意,一个小寡妇,我家少爷主动上门,还拿乔,避而不见。
扬声朝西厢房说;“实话说了,我家少爷相中顾娘子,想结秦晋之好,不知顾娘子意下如何?”
沉香传话进去,一会出来,“我家主子说了,谢邓少爷的美意,恕不能从命,我家主子要为夫守节。”
小厮心里直撇嘴,说;“我朝律,夫死,妻可以随意改嫁。”
沉香进去,又传话出来,“我家主子现还在孝中。”
邓金由于紧张,表情很是僵硬,书生凡事不懂得委婉,语气迫不及待,“顾娘子的夫君故去多久了?”
顾如约坐在东厢房里,天热窗扇敞开,在里面听见,不用沉香来回传话,直接答道:“不到半年。”
透过窗户,邓金没看清她的表情,看见她举起衣袖掩住脸,以为她想起伤心事,遂十分惶恐,站起来,由于起的急,差点带翻了椅子,想安慰她,“顾娘子,是我不该问,惹你伤心难过,是我的错,我的错……”
顾如约掩面的衣袖没有拿下来,声儿听出怨艾,“是我的命不好,辜负了邓公子的美意,请公子另择良配。”
邓金一算,三年守孝,刚过去半年,还有二年半,忙说;“顾娘子,莫说才二年半,就是三年五载,我也等得,我今年参加秋闱,明年金榜题名来提亲,不辱没顾娘子,等顾娘子出了孝期,我娶顾娘子可好?”
顾如约从袖子边看这邓公子,可真是个实在人,痴痴呆呆,听不出别人搪塞他,本来想顾忌彼此的面子,想来还是直接拒绝,令他死了这份心,“谢公子的抬爱,我一个孀妇配不上公子,出了孝期,我也不能嫁给公子,我早已矢志为夫守节。”
邓金一脸执拗,“顾娘子的曾经,我不在乎,不管怎样,我等顾娘子就是。”
小厮在一旁直替主子着急,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明确拒绝,自家公子还坚持,忍不住劝道:“少爷,顾娘子不同意嫁给少爷,顾娘子立誓为夫守节,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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