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他是喜欢的,那孩子确实很好很孝顺,但比不上亲子的诱惑。
他年轻的时候受过伤,只得桑雅一个女儿,草原没有入赘这种事,日后桑雅会出嫁,出嫁后的女儿就是别人家的,他一直忧心日后他和老婆子老了怎么办。
草原的生活比中原人想像的更残酷,没有后代赡养的老人,最终结局是在迁徙的时候被抛下。
在食物极其匮乏的时候,老人也是最先被抛弃,有子尚如此,更何况无子呢。他今年才三十出头,婆娘比他还小两岁呢,即使生孩子也来得及。
桑雅爹的脸色阴沉不定,似是难以抉择。
大师坐在一旁,微笑地看着面前的茶水,这确实是光明正大的阳谋,养了三年的养子,和自己亲生的孩子比,还有将来源源不断的孩子,要选哪个还用说吗?
桑雅爹又不是什么富豪,家境就这样,资源就这么多,将来若是亲生的孩子一多,分到的就少了,届时养子和亲子,你能平分吗?亲生孩子能看着老爹将自己的资源给不是亲生兄弟的义子吗?
最终,桑雅爹作出了决定。
桑雅娘为能即将拥有儿子开心,桑雅也很高兴,她要是不喜欢弟弟,就不会买下巴图。
只有巴图,即使失去记忆,对事物依旧敏锐的巴图不太笑得出来。
这个家若是有了亲生的儿子,他还有立足之地么?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看得出来,养父养母十分高兴能拥有亲生的孩子。
他理智的发现,自己选择和当和尚的爹离开是最佳的选择。
十岁大的孩子不是第一次面临人性的复杂了,他微微低下头,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的,只恨不得自己一夕之间长大,若是他是大人,就能一个人生活,他不想再被谁抛弃。
他又要被抛弃了
巴图心里难过得想哭,想要哭出自己的绝望跟伤心,一次又一次,他总是被抛弃的那个。
明明没有记忆,他却觉得自己好像被抛弃过很多次,让他伤心又绝望。
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小印过来。
巴图别扭地转开脸,不想看任何人,尤其是这个和尚,他总给自己一种想亲近又难过得想逃的感觉。
江河叹了口气,自己站起来,亲自走向儿子,然后将他紧紧抱住。
巴图想挣开他的手,挣不开后开始自暴自弃,想着他现在这么大了,就算没人要,他也可以打猎养活自己。
一只手轻拍着他的背,宽大的怀抱带着阳光的味道,还有若有若无的檀香。
巴图这才想起亲爹是和尚,檀香味中念经的和尚。
我不想当和尚,不能吃肉太可怕了。他在心里想着,中原都讲究传承,所以他将来也要当和尚吗?
只是,当他开口的话,却是:我可以问问,我是怎么来草原的吗?
巴图仰着脸,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江河。
对上孩子纯真的脸,江河犹豫了很久,决定说出真相:你是被继奶奶卖掉的。
这孩子是个聪明的,瞒他没有太大的意义,在这个世界,十岁的男孩已经能被当成大人看待了。
桑雅整个人都傻掉,怎、怎么可能?
她本来以为巴图是被人贩子拐卖的,没想到卖他的竟然是自家亲人。
江河叹息一声,说道:贫僧本以为即使出家了,以清远侯的家世,小印也能过得很好的。他脸上露出懊悔之色,贫僧没算到人心之晦暗,胜于黑夜。
大庆,京城。
皇宫的演武场,一人一蛇打得如火如荼。
大白蛇长长的尾巴甩过去,风鸣虽然及时拉开距离,但那蛇尾带来的风仍是让他一个不慎摔到于地,他顽强地就地一滚,卸去大白蛇大半的力道,重新站起来。
小狮子在一旁拍手,蛇蛇好棒!
小太子也看得目不转晴,啊啊啊地叫着,激动时还会喷口水。
皇后习以为常地拿着帕子给儿子擦拭汹涌的口水,扭头和长公主聊天,聊得最多的是孩子经。
驸马最近只要有空,就会将小狮子锁身边,哪儿都不准他去。长公主好气又好笑,上次的事吓到驸马了,他害怕小狮子会再次被拐,小狮子被拘在父亲身边,天天不是读书就是写字,实在受不住,现在父子俩都快要闹翻了。
驸马都尉只是听着好听,实则在朝廷上没有实权,但他们的儿子科举或参军却是不禁的。
驸马自然将全部的心思都用来培养后代。
长公主叹道:小狮子调皮,元宵节时居然一个人偷偷跑掉,这才会被拐走,我和驸马都觉得他实在太大胆,也太顽皮了,是该多读书沉淀一下性子。
她让皇兄查了很久,确定小狮子被拐一事并非阴谋,一个白白胖胖,又生得好看的孩子偷偷跑出去,人贩子不盯着才怪。
皇后理解长公主夫妻的苦心,本宫觉得小狮子倒是比之前沉稳了。
以前小狮子敢跟着风鸣上房揭瓦,偏偏皇帝还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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