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是以前,面对这些闪闪发光的人物,她第一反应或许是自卑、退却,觉得无法融入他的世界,也不敢与他们攀谈,但现在,她的心态变了,正因为在这样的环境氛围里,她也受到了感染。
他们的谈吐、学识、对问题的看法,都让她心生敬佩,单是这样听他们聊天,都觉得是一种享受。
加上了联系方式,朱依依又悄悄在微博关注了那位女导演,想着周末把她的电影都看一遍。
这时,一道低沉的嗓音突兀地插入:不好意思,来晚了。
听见薛裴的声音出现在这,朱依依还有些恍惚。
猛地回过头,在门口的薛裴恰巧向她看了过来,微笑着和她点了点头。
路上有些堵车,望见谅。
薛裴今天穿得随意,简洁的黑色衬衫,最上方空了两个纽扣没系,衣服下的肌肉线条隐约可见,臂弯处搭着西装外套,身上的香水是独特的木质香气,前调是沉香和檀木香,和他本人一样,神秘又引人遐思。
你怎么来了?朱依依问。
我不能来吗?薛裴笑了笑,望向陈宴理,说起来,还是阿理特意去邀请我的呢。
陈宴理低头轻挽袖口:是,是我亲自去邀请他的。顺便还探讨了一些别的问题。
朱依依:什么?
陈宴理那么反感薛裴,她以为他们私下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陈宴理意有所指:一些关于人性的讨论。
薛裴听到这,轻笑了声:就是可惜最后没能达成共识。
停顿了片刻,陈宴理又缓缓开口:对了,那天本来想给你推荐一本书的,就是时间太匆忙,一下忘记了。
你说。
《叔本华论道德与自由》,我觉得你应该看一看,或许会有所感悟。
薛裴听明白了对方话里夹枪带棒的讽刺,脸上却也没什么情绪波动,扯了扯嘴角。
只有朱依依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薛裴旁边的女孩,她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这就是你女朋友吧?好漂亮。
朱依依其实刚才就认了出来,她记得薛裴手机上那张照片,因为实在太过惊艳,所以过了这么久她还能立刻和照片里的人对上号。
薛裴和他们介绍:是,她叫谢遥。
你们好。
那女孩似乎有些腼腆,小声和他们打招呼,问什么就答什么。
朱依依担心她会无聊,带她到前面吃茶点。
女孩间熟络得快,从交谈中得知谢遥去年刚毕业,现在在一家杂志社当校对。
朱依依好奇: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谢遥想了想,回答:是朋友介绍的。
朱依依不疑有他,聊了一会,看着她精致的五官,又不自觉地夸赞道:你真的长得好漂亮。
许愿下辈子女娲可以把我捏成这样。
谢遥被夸得有些不好意,也渐渐和她亲近起来:没有,其实我站在薛裴旁边没什么自信的。
为什么?朱依依很惊讶,你们站在一起很般配啊。
正要走上前的薛裴,听到这句话,停下了脚步。
被喜欢的人夸自己和别人般配,是什么样的感受?
不知怎么,在这个间隙,薛裴想起一件很久远的事。
大约是在两年前的国庆节,李昼同学聚会送她回来,他得知后,对她说李昼是个不错的发展对象,值得考虑。
他不记得当时朱依依是什么样的表情,他只知道他现在心里堵得难受,闷得快喘不过气。
这头,又听见朱依依对谢遥说:相信我,薛阿姨要是见到你,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心脏有密密麻麻的痛感,绵长,深入,好像再也不会停下来。
她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因为他身边出现了异性而感到难过。
她给他最真诚的祝福,不过是因为她不再爱他。
晚上十一点,切完蛋糕,到了送礼环节。
展柜里摆满了大家送的礼物,什么都有,薛裴送的是一块手表,助理去挑的,他甚至都没耐心打开看。
朱依依是最后一个送的,她不知从哪抱着一个透明的亚克力箱子走出来。
里面放着十来个包装好的礼物盒子,大小不一,箱子中间写着生日盲盒。
大家都好奇地凑了过来。
陈宴理又惊又喜,嘴角含笑:都是给我的?
朱依依眨了眨眼,摇头:当然不是,答对一个问题才可以抽一次。
陈宴理装作担忧:万一一个都没答对怎么办,有安慰奖吗?
没有。朱依依笑着催促道,准备好了吗?
陈宴理乖巧地点头。
第一个问题,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第二个问题,我们的恋爱纪念日。
第三个问题,我们第一次旅行的目的地。
这些问题,陈宴理几乎不用思考就说出了答案。
围观的朋友算是看明白了,这不是什么送礼环节,而是喂狗粮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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